第十七章(第3/17頁)

太子文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低下身子幹嘔起來,卻只吐出幾口唾沫,又連忙擡起頭,咧著嘴沖操作台上的茶杯直擡下巴:“水,水。”

“自己襪子還嫌臭呢?”孟楚憐不耐煩地揮了揮銀針,“先回答問題!”

太子文愁眉苦臉地答道:“她,她沒讓我幹嘛。”

孟楚憐一瞪眼:“不老實是吧?我告訴你,你倆做了什麽我是一清二楚的,只不過我這朋友想給你個坦白的機會,別不識好歹!”

太子文偷瞄了鄭能諒一眼,見他臉色不怎麽好看,神色有些焦急又有些茫然,心中不禁忐忑,又存幾分僥幸,支支吾吾道:“真沒做什麽,就是個網友嘛,玩玩的。”

孟楚憐二話沒說,一手將襪子塞回太子文的嘴裏,另一只手瞬間調轉方向,銀針徑直朝他的手背刺了下去。鄭能諒和太子文都沒想到她來真的,更沒想到銀針剛一入肉,孟楚憐就暈倒了。

鄭能諒一邊飛快地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一邊用身子擋在她和太子文中間,假裝跟她說話:“提醒你多少次了,不要沖動不要沖動。每次一沖動就氣血攻心頭暈眼花,下手也沒輕沒重,幸好這次只是紮他手,要是跟上次一樣,紮人命根子上,治都治不好,來,把針給我……”

他的緩兵之計和疑兵之計同時奏效,太子文聽得膽戰心驚,孟楚憐也立即從盜格空間回來了,悻悻道:“見鬼,忘了針上沾過我的血了!”

鄭能諒順水推舟繼續嚇唬太子文:“是啊,你的乙肝還沒痊愈,要是傳染到人家多不好。”

孟楚憐白了他一眼,剛要問“什麽乙肝”,余光瞥見太子文煞白的臉,便心領神會道:“那別用銀針了,你把我包裏那把老虎鉗拿出來。”

“嗯嗯!嗯!嗚嗚!嗚!”太子文拼命搖頭擺尾,滿臉通紅,滿頭大汗,像是有話要說。

鄭能諒不慌不忙地幫他拿掉襪子,只聽太子文噼裏啪啦一口氣全招了:“我說!我說!她那天來是讓我幫她關掉四樓樓道的監控,說要跟一個朋友來開房,不想留下把柄,就關半個小時,六點半到七點,其他我什麽也沒做!真的,我對天發誓!”

孟楚憐站起身,思路清晰,直戳要害:“三個問題,一,她給了你什麽好處?二,你真的關掉所有監控了?三,你有沒有看見這半個小時裏四樓發生的事?”

太子文一聽這三個問題,就知道眼前這姑娘不好對付,再遮遮掩掩只會吃更大苦頭,便將真相和盤托出:“我,我當時也覺得有點蹊蹺,心想先看看是什麽情況,四樓樓道有三個監控,我只幫她關了兩個。六點四十分的時候,我看見她換了身不起眼的衣服從電梯出來,戴了副黃色的膠皮手套,拿著一塊白色抹布,走到425房門口,先轉了幾下門把手,好像在試好用不好用,然後她擡起左手,按了一下無名指上那顆藍寶石戒指的指環,寶石就翻開了。她從裏面倒出幾滴黏糊糊的東西,弄在白色抹布上,再用這塊抹布包住門把手來回轉了很多下,最後又蹲下來仔細看了門把手好一會兒才離開。”

鄭能諒聽到黃色膠皮手套的時候就已經懵了,心想:這一幕不正是我十八歲生日那一晚在盜格空間裏看到的兩個未來之一麽?我盜取了另一個連環車禍的,留下了這一幕,當時還以為她在當保潔員,沒想到竟是在對秦允蓓做手腳!難道是因為我盜取了連環車禍,正負能量流轉,導致這一幕成真?可是就算成真,也應該發生在下一個猴年馬月裏,怎麽會出現在去年的十一月呢?這一切太詭異了!

孟楚憐敲敲太子文的額頭:“第一個問題還沒說呢!”

太子文無奈地看看她,很不情願地說:“她很小心,做完這些馬上就來監控室找我了,幸好我一看完就把那段監控給刪除了,她一進來就去檢查機子,確認沒留下任何證據才跟我親……那個……這就是她給我的好處,也是我在她手裏的把柄。”

鄭能諒回過神來:“那你後來有沒有看到,還有誰進了這房間?晚上八點左右。”

太子文還在搜索記憶庫,孟楚憐已替他作答:“戴琺珧不會讓他有機會看的,肯定找借口把他支開了,溫存之後買點吃的或者熱飲,順理成章,由她暫時替他看著監控。何況以這慫包的責任心,就算坐在這裏,也不可能注意到什麽的。”說著,她瞥了眼桌上那雙臭襪子。

太子文一臉羞愧,默認了她的說法。鄭能諒連忙又問:“那後來這425房裏沒有發生什麽不尋常的事嗎?比如有人受傷,或者中毒之類的?沒有客人投訴或者報警?沒有警察來調查過什麽嗎?”

“沒有,”太子文對這一點很確定,“那幾個月連小偷小摸都沒發生過,所以去年年底我們還被評了個安全管理先進單位。她後來還跟我提過,說她那天是來和一個女性朋友約會的,不想讓人知道她是雙性戀,才會讓我幫她處理監控的事。我想想也有道理,她去擦那個門把手,可能只是因為有潔癖,或者在抹布上加了些情趣藥品什麽的,反正最後又沒人出事,我就相信了她的解釋。再說,為了自己的名譽和工作,我也只能一直幫她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