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3頁)

不知是酒量過人,還是猜拳技術略勝一籌,秦允蓓最後只是微醺,金飛祚卻醉成了一灘爛泥。幸好他體重和秦允蓓差不多,鄭能諒一個人就把他背回了賓館。兩張單人床,他和秦允蓓一人一張,酣然入睡。鄭能諒裹著毯子躺進沙發,拿起《瓦爾登湖》看到半夜。

淩晨三點,鄭能諒被一個噩夢驚醒,發現自己側身躺在金飛祚的那張床上,金飛祚不知去向,另一張床上也空空如也。他心中一驚,卻聽見淅淅瀝瀝的水聲穿過衛生間半掩的門,與電視中噼裏啪啦的彈殼落地聲互相呼應,飄蕩在房間的每個角落。正納悶間,水聲戛然而止,過了一分鐘左右,又傳來玻璃門開合和拖鞋摩擦地板的聲音。

屋裏沒有開燈,借著衛生間的光,一個穿著白色浴袍的倩影投入墻上的梳妝鏡,反射到鄭能諒半閉的眼睛裏,令他的心跳驟然加速。寬松的浴袍像一頂帳篷罩在秦允蓓清瘦的身軀上,卻藏不住她玲瓏的曲線,也抓不住她嫩滑的肌膚,無可奈何地從右邊滑落一小截,露出優雅的鎖骨和精致的削肩,在半明半暗的過道上泛起一層迷人的微光。潤澤的秀發一頭紮入這層微光中,仿佛一片鮮翠欲滴的新竹拔地而起,襯得那眉目如畫的面龐更加嬌媚。

她一邊梳理頭發,一邊朝他的床鋪走來。他心中一亂,下意識地合緊了眼縫。她從他腳畔掠過,走到床的另一側,輕輕上了床。他的大腦已經完全空白,心臟跳到了嗓子眼,手臂被側臥半天的身子壓得麻木了也不敢挪,全身上下尤其是後背的每一寸肌膚都進入了一級警戒狀態。他不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麽,也不知道這次會以怎樣激烈的方式觸發盜格空間,只能屏息等待。

背後伸過來一只溫熱的手臂,捏著被角越過他的上方,將被子蓋在他的腰際。細如發絲的氣流從後頸飄來,拂過他的臉龐,伴著一縷熟悉的清香。數秒後,氣流悄然退去,手臂也離開了他的腰間。他感覺到床墊的凹凸變化,就像站在海邊望著潮起潮落。

潔白如玉的身影又一次掠過他的床尾,來到另一張單人床前,似一片雪花般飄入被窩。一切平靜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