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他是人，而不是神！

竹翁先生可以蔑視任何人，甚至不去理會道家天宗人宗這種九州第一流的大教，這是身為大宗師的尊嚴與傲氣。但哪怕是隱居竹林，早已經不問世事的他，也無法忽視始皇帝的光芒！

在很多人眼中，那不僅僅是一個人，更是一座不朽的豐碑，不敗的戰神！

“王爺，王家已經覆滅，我們？”竹翁先生眉頭緊皺，沉吟著沒有說完。

王家雖然是淮南王的人，但別說是心腹手下，甚至連內核都稱不上。他們最多算是外圍，還是可有可無的外圍的成員。所以哪怕是王家覆滅，竹翁先生也不擔心會直接牽扯到淮南王身上，因為他太了解自己這位謀主的能耐與智慧。

只是始皇帝同樣不是省油的燈，固然可能從王家身上無法直接找到淮南王，但肯定會發現更多的線索。這就好像一根錯綜復雜的羅網，又或者彼此糾纏的藤蔓。一旦別人發現了線索，必然會牽扯出更多的線索。

對於淮南王而言，暴露已經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面對隨時都可能暴露的事實，該如何去做？

只是竹翁先生雖然心急，但也明白這種事情不是自己能夠決定。所以他並沒有直言，而是略顯委婉的點出了目前的困境。

淮南王把玩著熱氣騰騰的茶盞，對著上方渺渺的茶香雲氣輕輕吹了口氣，讓芬芳的雲霧擴散到了整個客廳：“始皇帝不是簡單的人物，任何小看他的人都必然受到懲罰。我們錯了一次，自然要承受出錯的懲罰。”

竹翁先生默然不語，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又不禁感到慚愧。

當初所有人都認為被架空的始皇帝沒有反擊的可能，至少短時間內沒有反擊的可能。可現實狠狠地打了所有的人一巴掌，王家覆滅誰也不知道到底泄露了多少秘密，誰也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暴露在始皇帝的眼中。

藏身暗處，大家自然可以無懼始皇帝。因為一個聾子瞎子，找不到自己的敵人。但是當自身也暴露在始皇帝的目光下，沒有人會不為之感到膽寒，沒有人會不為之感到恐懼。至少竹翁先生自己，就始終無法平靜下來。哪怕他有著金丹後期的大宗師修為，但那並不能給他帶來太多的安全感。

“或許，本王該試試這位始祖，到底有著何等修為。”淮南王抿了口芬芳的茶水，俊朗的面容露出淡淡的笑容，話語讓竹翁先生打了個寒顫。

他目瞪口呆地望向淮南王，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大王啊，到底是您瘋了，還是老朽聽錯了，試試始皇帝的斤兩，這他娘不是自殺嗎。始皇帝到底有多恐怖，這種事情還要去試？

先不說已經死去的了空禪師，以及早就分崩離析的凈念禪院，還有封山中的慈航靜齋，飛馬牧場那上百身陷囫圇的天下群豪，就是最好的明證。他們小看了始皇帝，小看了這位復生歸來的陛下，現在已經沒有了未來！

竹翁先生嘴巴開合，數次想要開口勸諫，但看到淮南王不似作偽的神情，最終將所有的勸諫咽了下去。

淮南王不是無知的孩子，更不是沒有頭腦的瘋子。他既然說出了這種話，顯然是有了一定的準備，又或者有著一些自信。這樣的人，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勸諫。竹翁先生看到了結果，自然沒有興趣自討無趣。

“我這位始祖，不簡單。但他終究還是一個人，而不是神。”淮南王輕輕放下茶盞，而後施施然走了出去，直到他離開客廳，才傳來一陣淡淡的笑聲：“而且，會有人坐不住的。”

竹翁先生坐在那裏，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始皇帝不簡單，這擺明的事情。可他終究還是一個人，而不是神，這又是什麽意思？

竹翁先生久久沒有想明白，最終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仰望大門外蔚藍的蒼穹，久久沒有言語。

會有人坐不住，或許真的如此吧？

而就在淮南王談論此事的時候，另一處也在討論此事。

大晉重城平昌，此地乃是防範梁國的重城之一。因為梁國的實力遠超吳國，而且背後還有江湖大教凈念禪院等勢力支持，可謂是大晉的心腹大患之一。相比被大晉吊打的吳國而言，梁國在南線可謂是壓著大晉打。

以前防範南方戰線的事務，主要是以宇文家為主的鐵浮屠軍團來掌控。而自從宇文家事敗之後，宇文成都不知所蹤，南方所有的軍事力量，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南方的第二軍政團體昌王的手中。

其實早在天下世家叛亂之後，大晉的各方戰線就已經紛紛落到了各地藩王手中。哪怕他們不是占據主導地位，也必然有著足以掌控局勢的力量。因為天下世家的紛紛反叛，讓皇宮中的那位心中寒意大生，自然而然的認為天下除了王室的自己人，其他人都不能完全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