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第二十章(第3/5頁)

「怎麽個迅速法?」傑佛瑞問。「她跟著他跨步走?」

「錯了,」高登說,「他背著她走掉。」

傑佛瑞覺得自己的胃整個糾結起來。「她就這樣被一個家夥給背走了,而你看了卻不覺得奇怪?」

高登的肩膀聳到自己的耳邊。「我生氣了啊,可以嗎?我被她氣得要死。」

「你知道她稍後不會跟你碰面,」傑佛瑞開始推測,「所以你就跟蹤她。」

高登的回應是肩膀略微聳起,很難分辨這個動作是在表示同意還是否認。

「然後你看見那個家夥背著她走掉?」傑佛瑞接著說。

「是啊。」

法蘭克問:「他看起來大概是什麽模樣?」

「個子很高吧,我猜。」高登說。「我看不到他的臉,如果你是要問我這個的話。」

「白人?還是黑人?」傑佛瑞故意考他。

「噢,白人啦,」高登補充說明,「是高大的白人啦。他身穿深色的衣服,全身看過去是黑壓壓一片。要不是她穿著白色襯衫,否則我根本無法看清楚他們倆,你懂吧?這有點像是反光效果,所以她現身了,而他卻還隱藏在黑暗中。」

法蘭克問:「你有跟蹤他們嗎?」

高登搖搖頭。

法蘭克一時之間沒講話,因為他氣得咬緊下巴。「你知道她現在已經死了,對不對?」

高登低頭看著桌子。「是的,我知道她死了。」

傑佛瑞打開档案夾,並出示電腦印出來的資料給高登看。他已經先用黑色麥克筆把萊特的名字劃掉,不過其他的統計資料卻是一覽無遺。「你看到的是這個家夥嗎?」

高登匆匆瞥了一眼。「不是。」

「你他媽的給我仔細看這張照片。」傑佛瑞命令道,他的聲音大到連坐在旁邊的法蘭克都嚇了一跳。

高登依言照辦,他的臉貼得相當近,以致於他的鼻尖都快觸碰到那張輸出紙了。「我不曉得,老兄,」他說,「當時天色很暗,我根本看不見他的臉。」他細細察看萊特的五官。「他跟這個人一樣高大。若以體格來說,我猜,照片中的人有可能是他。」他又漫不經心地聳了個肩。「我是說,天啊,我沒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我監視的對象是她嘛。」

開往亞特蘭大的車程既漫長又無聊,沿途只有零星出現的小片樹林以及絕對少不了的野葛,有了它們的存在,這一路上的景色才不致於單調沒有變化。他試撥了兩次電話去莎拉住的地方,想留些訊息給她,但是她的答錄機即使響了二十聲也沒啟動。傑佛瑞突然覺得心口放下一顆石頭,但隨即又被一股愧疚感所淹沒。他越接近亞特蘭大市,心裏越相信自己做得沒錯。想跟莎拉聯絡,可以等查出一些端倪之後再打電話給她。也許屆時可以跟她說傑克·亞倫,萊特碰上一樁不幸事件:萊特的胸口和傑佛瑞的手槍,共同卷入一場意外中。

時速即使來到八十,傑佛瑞還是花了四個鐘頭,才得以開下二十號州際公路,駛入進市區的交流道。車子經過岔路的同時,也越過了葛雷迪醫院一小段距離,他突然覺得眼淚又要奪眶而出了。這棟建築是聳立於州際公路邊的龐然大物,亞特蘭大的路況播報員都用「葛雷迪曲面」來稱呼它。葛雷迪是全球最大的醫院之一。莎拉說過她在那裏任職的期間,不管是哪一年,她在急診室看過的病人都有超過二十萬人之多。最近一次的翻新工程就花了四億美元,使得醫院看起來還真像是蝙蝠俠電影中會出現的場景。在亞特蘭大市典型的政治運作中,「翻新」這件事所代表的議題,就是一樁充滿爆炸性的調查案,若要追究拿回扣和賄賂事件,調查對象可上達市議會。

傑佛瑞取道市區出口,接著經過州議會大廈。他在亞特蘭大警局當差的一位友人於執勤中挨槍,後來並未提早退休,反而是選擇到法院去當警衛。出發前傑佛瑞在格蘭特先打了一通電話給他,約好了一點鐘碰面。在市區擁擠的議會大廈地段找到停車位時,已經是一點十五分了。

傑佛瑞趕過來的時候,凱司·羅斯正在法院外面等候。他一手抓著一份大型档案夾,另一手拿著白色信封。

「好久不見了。」凱司一邊說,一邊跟傑佛瑞用力握手。

「我也很高興能再度重逢,凱司。」傑佛瑞回答,並試著讓自己的語調輕松。一路開到亞特蘭大,結果只讓傑佛瑞變得更焦慮不安。即使是從停車間快步走到法院大樓,也沒能稍減他的緊張壓力。

「這些東西我只能讓你看一會兒,」凱司說,他明顯意識到傑佛瑞想把資料帶走,「這是我一個哥兒們從档案中心那邊拿來的。」

傑佛瑞接過档案夾,但並未立即打開它。他知道自己會在裏面找到什麽資料:莎拉的照片、目擊者的證詞,以及在那間盥洗室整個事發經過的細節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