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興趣偏移手術 (第2/2頁)

但現實中,絕大部分的情況是,大量的人猶豫著、懵懂著進入公路,在接連走了幾年之後,總覺得自己走錯了地方——於是不斷的換路。最後就像鬼打墻一樣,在一個巨大的空間裏打轉轉,一直到自己體力耗盡,再也走不動為止。

等到了葉夫根尼這個階段,別說走了,只要是還能喘氣,就非常心滿意足了。至於風景——看了一輩子風景的人,對風景本身已經絲毫沒有期待了。

這個手術一方面是相當於在某些危險的路段上,設上警示標志之後,又在理想的道路兩旁多種一些花草,人為制造一些美景——讓人走起來不是那麽難以煎熬。

這些花草和美景,道路的選擇,是可以根據人的實際需要選擇的。

這種再次選擇,在搜救隊看來,可以暫時命名為興趣偏移,或者叫興趣更正。

但是在參與手術的人們看來,這種感覺……

“就像重生。”

葉夫根尼對著電腦,一邊看著C語言入門,一邊回答。

手術才完成不到30個小時,葉夫根尼發現,他真的做到了。他曾經想要投入精力學習編程,大概有十年左右的時間。編程在某種程度上,就是21世紀最大的工程學,信息工程。但生活的紛亂和惰性,最終還是讓他的嘗試失敗了。很多個夜晚,他寧可在家裏對著電視機喝酒,也不想“浪費生命”來學習。

但是在手術之後,不到24小時裏,他坐到了之前十年都沒能做到的事情。

在手術後的兩到三個小時裏,會有一段時間的思維遲鈍期。這主要是因為大腦剛剛經過劇烈的“活動”。這段時間裏,人幾乎對外界的刺激不會有多少反應。

許言和王有全現在就在這個狀態當中,許言還好一點,畢竟他原來性格都是比較活躍的,還知道跟吳小清開開玩笑:“你說我們大腦被外星人開發過後,能不能拿諾貝爾獎啊。”

“這跟智商又沒關系。”

“不一定啊,”許言說,“我以後要是熱愛學習了,那還不是幾年的事。”

這個事情其實之前搜救隊就已經跟許言說過了,這個手術能夠幫助他的,不過是適當的提高一下他對學習本身的興趣——但鑒於他目前的知識基礎,以及學習能力來看,如果真要在某項領域學有所成,怎麽也得十年左右的時間。

但許言顯然不在乎這個時間,按他的話來說:“我還年輕,十年算什麽。”

王有全看起來臉色比較差一些,只是閉著眼睛在一邊養神。吳小清拿著撲克牌來逗他的時候,他也基本沒給什麽回應。

差不多過了大半個小時,王有全的情況稍微好了一些,他自己主動叫過吳小清,要試著跟他打兩把牌。

兩個人打的是最簡單的跑的快,一副牌發三份,然後選兩份出來打。為了達到測試的目的,吳小清和王有全約好,一張牌20塊錢。

在打撲克牌這個領域,王有全的牌齡加起來比吳小清的年齡還大。他當然全無還手之力——第一場就輸了9張牌,180塊錢。

吳小清在給王有全轉錢的時候,注意到王有全的臉色開始有些異樣了。

這種表情他在之前的葉夫根尼臉上看到過,但這一次,顯然王有全的反應還要更劇烈一些。

不,是劇烈的多,吳小清還沒反應過來,王有全突然伸出自己的右手,然後狠狠的左右開弓,在自己臉上打了兩個巴掌。打完之後他才開始有些清醒過來:“錢別轉了……我現在渾身難受。”

“怎麽了?”

王有全不能說是因為體內莫名其妙出現的,強烈的內疚感——這也正是手術前他強烈要求加上的。他只是推說身體有些不舒服。

等到20分鐘後,王有全終於從這種強烈的情緒中擺脫出來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吳小清的撲克牌奪過來,然後第一時間塞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