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殺死執政官(十六)(第3/4頁)

他一句“真的嗎”到了嘴邊,卻問不出來,就好像這不是一個簡單能回答的問題。

別墅裏靜悄悄地,如同沒有人居住,不知是家主人出了門,還是聽到了警報聲張網以待。他們慢慢靠近了三樓的主臥室,根據伊澤的分析和利克透露出的信息,奧德裏奇·哈裏斯就住在這裏。而在他們靠近地圖上的主臥,打開它的房門時,聽到了嘩嘩的沖澡聲,激昂的交響樂沖破了樊籠,命運感十足的音浪沖刷著他們的耳膜。

房間裏,通訊器不斷閃爍著紅光,給出了有人入侵住宅的警告,卻無人注意。

幾人對看一眼。

這運氣也未免太好了?和陷阱有什麽區別?

範妮狐疑地看了奧特一眼,擔心是藍方的人布下了天羅地網。奧特連發出冷哼聲都不屑。

就在他們躊躇不前時,艾貝率先進了臥室,伊澤伸手攔都沒來得及。幸好臥室內沒有任何機關,她沒有遭到任何攻擊,一直走到衣櫃前才停了下來。

她站在衣櫃前不動,表情似乎在思考。

“想幹嗎?”跟隨而來的伊澤做了個口型問她。

艾貝伸手打開了衣櫃。

*

浴室裏的聲音停了下來,房間裏歸於平靜。

一個男人穿著浴袍從裏面走出,他先去倒了杯溫水喝,然後他發現了床尾的通訊器在閃。當他走向通訊器,經過衣櫃之時,突然,衣櫃打開了淺淺的一條縫隙——

有一只白皙嬌嫩的手從裏面伸出,寒光一閃,猝然抹上了他的脖子。

他倒在了地上,一切都像是結束了。

但棋局還在運轉。

房間裏依然悄然無聲。

伊澤從藏身處走出,就確定地說:“還活著。”還能察覺到富商的呼吸聲。--

他將人翻轉過來。這是一個有點白胖的男人,擡頭紋很淺,法令紋卻有點深,似乎常常會笑。b經商的人大都為人和氣,有這樣一張臉不出奇。b此刻,他眼神驚恐地望著他們這些闖入者,想發出聲音,卻因為喉管被割破,只發出了短促地氣音,“啊。”

其他人也都出來了。奧特和艾貝藏在同一間衣櫃,艾貝出來時,順便將奧特那邊的櫃門也打開了。少年冷漠地挨靠在櫃壁上,半屈起一條腿,手搭在上面,從表情裏解讀不出半分信息。

範妮皺眉:“我說了,不是照著提示的場景去殺就可以了。”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那試了之後呢?”

艾貝偏頭觀察了一下首富:“確實沒什麽用。但至少他沒有猜到我會用這種方式殺他,對吧?”

“……”

範妮快被她氣死了。

眼見奧德裏奇死不了,艾貝將他提溜起來,拎著他的脖子,像給公雞放血一般又往他的脖子裏割下了深深地一道口子,血流得卻很慢,如同被油脂堵住了,只落下幾滴混著黃色油脂的血水來。

範妮看得差點吐出來。

“沒有擊破防禦層,血太厚了。”

伊澤在簡短地觀察後,給出了較為形象的遊戲名詞解釋。否則實在不能說明一個正常人在這樣的情形下,為什麽會沒有失血而死。

從一開始,伊澤就提到過pc棋內部的數據原理,如同全息網絡遊戲的加點分配,富商如果是選手,那麽顯然他的攻擊能力沒有加多少,但物理防禦點到了最高。

怪不得奧特這麽鎮定,完全不怕他們強殺,除了基礎的別墅機關,連最簡單的防禦都沒有做。

“這就是特殊武器的意義!我早就說了,沒有特殊武器,你殺不了他。我承認你殺人很厲害,但這不是簡單的武力值高就能達成的任務,現在怎麽辦,就靠一滴滴給他放血嗎?”

範妮眼看著變得煩躁起來,開始在屋中來回踱步,語氣也不太好。

她看上去像是非常為紅方的勝利感到煩惱,實際上,無論是搶奪鏡頭的踱步動作,還是她說話的內容,都明顯在提醒著觀眾,“富商”是她推算出來的目標人物,並且她早一步就預料到了事情的發展。

而無法達成勝利的武器,是被艾貝提早消耗掉了。

艾貝放開了奧德裏奇的脖子,擡眼問她:“你是不是忘了,誰才是這一回合的主執棋手?”她的手在虛空中一劃,就像打開了主執棋手的界面。而那裏所擁有的權限,範妮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可以毫無負擔地給別人用,但絕不想感受那項權限帶來的體驗。

恐懼油然而生,她猛地後退了一步。

艾貝一路都在笑,讓人覺得像個可愛的來春遊的小姑娘,眼下眼神驟然變化,平靜無波,令人無端感到汗毛顫栗。

“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只需要……安靜地等。”她問,“可以嗎?”

範妮按住了頸邊的寒意,不敢開口,只是“安靜”地低頭點了兩下。

就在這時,被塞進衣櫃後就沒人注意的奧特發出了一聲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