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開屏孔雀變瘟雞。
梁以璇默不作聲地給羊肉串翻著身, 當他在吹耳旁風。
跟前的攝像師又好奇又著急,鏡頭忍不住朝兩人推了又推。
邊敘掀起眼皮看了眼攝像師,放輕了聲對梁以璇說:“晚點再問你。”
說著直起身板, 放過了她。
梁以璇這下反倒有了反應, 偏頭對邊敘說:“用不著,沒什麽不能當著鏡頭面說的。”
邊敘側目看她。
“我15年6月進的南芭, 7月南芭和南淮歌劇院聯合邀請你合作, 那兩個月你總在我們劇院晃悠, 我又不聾不瞎, 聽說你發黑膠的消息很奇怪嗎?”梁以璇皺皺眉頭。
邊敘當然記得那次合作, 不過那對他來說只是大大小小演出中的一場,他跟舞團演員也沒直接接觸, 到現在四年過去, 實在沒剩什麽具體印象。
被梁以璇這麽一提, 他才隱約記起來, 當時南芭不少小演員好像托老師跟他打聽, 問能不能走個後門買他那張新發行的黑膠。
他本來就無所謂專輯花落誰家, 又剛好在跟南芭合作期間, 讓工作室看著辦, 給了南芭一些額外渠道。
那這麽一想, 梁以璇會知道這事確實不奇怪。
只是這令人遐想的淵源被她輕描淡寫一說,聽起來還怪索然無味的。
邊敘淡淡“哦”了聲:“你當時沒買我專輯?”
“我錢多得慌嗎?”
邊敘不死心似的又問了一句:“既然這樣,剛才怎麽不直接說。”
梁以璇眼神飄忽了一瞬,指指煙氣撲鼻的燒烤架,學著邊敘向來理不直氣也壯的樣子答:“說話不得吃煙嗎,想少說幾句還一直問,你能不能有點眼力。”
“……”
趙夢恩瞅著邊敘, 好像看到一只開屏的孔雀變成了垂頭耷腦的瘟雞。
*
邊敘嘆了口氣,接過梁以璇手裏那一把簽子,用另一只手把她拉到身後,自己進了煙熏火燎裏。
要換作別人,梁以璇總得謙讓幾分,但對象是邊敘,還是剛剛春風得意過度的邊敘,她就不想客氣了,心安理得地避到了他身後,給他遞遞調料,指揮他行動。
隔壁沈霽也包攬了前線的活,趙夢恩閑得無事可做,退到後邊跟梁以璇嘮嗑:“梁老師,你剛才說你是15年進的南芭,那你之前在哪兒念書?”
“北城舞蹈學院附中,念七年制的芭蕾舞專業。”
“你跟邊老師一樣是北城人?”
梁以璇搖搖頭:“我是南淮人,只是十歲到十七歲在北城。”
“好羨慕,那你和邊老師呼吸了七年同一片天的空氣啊!”
梁以璇失笑。
這個小迷妹真是句句話都離不開邊敘。
她忽然想起自己當初剛得知邊敘是北城人的時候,好像也設想過,那七年裏,他們會不會在那座城市有過一面之緣,或者曾經擦肩而過。
後來了解到邊敘的個人經歷,才知道那七年正是他在歐洲一邊念書一邊四處巡演,名聲大噪的時候。
他一年到頭大概也只有除夕會回北城。
而她的除夕卻大多回南淮外婆家過。
用現在的網絡用語說,那真是同城了個寂寞。
不過這次梁以璇不想言多必失了,笑了笑說:“應該是吧。”
邊敘正等著看梁以璇會不會再一次脫口而出地糾正錯誤信息,聽到這話一哽,轉過頭瞟了眼趙夢恩,慢悠悠地說:“百度沒告訴你,那七年我人在歐洲?”
“啊,對,我腦子短路了……”趙夢恩又想鞠躬道歉,鼻子一吸,忽然聞見一陣怪味,“咦,什麽味道?”
梁以璇匆忙上前去看邊敘手裏的羊肉串:“你多久沒翻面了?”
邊敘轉回了身。
剛才聽梁以璇跟人聊天聽得太認真,是有陣子沒動了。
這玩意兒這麽脆弱,這點火都受不住?
邊敘挑了挑眉,給串們翻了個身。
一片焦黑入眼。
一大把羊肉串只剩了零星幾串完好的。
“你真是……”梁以璇搡了邊敘一下,把焦黑的那些挑到一邊去。
邊敘輕咳一聲:“這不還有幾串好的?正常消耗。”
“再讓你繼續下去,你能‘正常消耗’到一串都不剩。”
趙夢恩麻溜地給邊敘送來台階:“挺好的挺好的,剩下這幾串能吃了嗎?給我來一串。”
梁以璇仔細瞧了瞧幾串幸存品,表面看倒是熟了,但她對燒烤也沒把握,猶豫了下說:“我嘗一口看。”
邊敘從梁以璇嘴邊奪走了羊肉串,英勇就義似的:“我來。”
梁以璇見他皺眉咀嚼幾下,咽了下去,問:“熟了?”
“五分熟吧。”
“……”他當是吃羊排呢。
“太生了,別吃了。”梁以璇提醒他。
隔壁沈霽送過來幾串烤串,遞給邊敘和梁以璇:“我這兒好了,你們餓了先吃吧。”
邊敘瞥了眼沈霽手中賣相上佳,撒了蔥花的牛肉串,淡淡道:“不用,不吃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