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罰酒。
如果換個人, 梁以璇也許會覺得連狗糧都不會喂是無稽之談。
但邊敘這人還真可能就這麽荒唐。
梁以璇記得之前有一回在島上,她閑得無聊在給peach縫制小衣服,邊敘從錄音室出來, 看了眼她手裏那件男孩氣的棒球服, 隨口評價:“興致不錯,還玩情趣當公狗養?”
她愣了半天, 差點以為自己弄錯了, 翻過peach的肚皮一看, 遲疑地說:“peach不就是公的嗎……”
邊敘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滯, 一瞬過後又揚起眉來, 好像就算他錯了,那也是這個世界先錯的, 挑刺道:“公狗叫什麽peach?”
她當時哪裏會反駁他, 只勉強說了句:“那取這名字是挺容易讓人誤會的……”
後來她才知道, peach是邊爺爺看邊敘一個人死磕在島上, 怕他活得沒人氣了, 送來給他作伴的, 名字當然也是老爺子取的。
邊敘會收下狗也算給了老爺子面子。真不能指望他多上心。
梁以璇不想跟邊敘多費口舌糾纏, 有這打嘴仗的功夫, 狗糧早就喂完了。
她抱著狗上樓去, 朝身後拋下一句:“我就喂一次,你自己看會了。”
*
邊敘的房間在三樓南面,套間一室一廳一衛,還帶一個小陽台。
可以說特殊待遇到了極點。
梁以璇進去之前先往門框上沿望了眼。
邊敘倒是難得看懂了她的意圖,隨意一擡手:“沒攝像,進去吧。”
但這話一說,梁以璇反倒不想進了。
好像沒攝像, 她就願意對他破什麽例似的。
“你拿出來。”梁以璇朝門裏努了努下巴。
邊敘人倚上墻,費解地打量著她:“進去我能吃了你?”
或許是哪個字眼觸到了纖細的神經,話音落定,兩人眼神都微微閃爍了下。
過去這幾天,兩人一碰上面,周圍不是有鏡頭就是有旁人,即使剛剛在車裏也有司機和車載音樂。
雜七雜八的背景削弱了彼此的感官,誰都沒真正靜下心來,現在到了僻靜的地方單獨面對面,才發現連一個無意出口的字都可以成為舊情人的敏感點。
注視著梁以璇減淡的神色,邊敘點點頭,像是自顧自妥協了,進去拿了袋未拆封的狗糧和一個嶄新的狗盆,擺到了三樓會客廳的茶幾邊上,研究起包裝怎麽拆。
梁以璇搖搖頭上前去:“你抱著狗。”
邊敘從她懷中接過狗掂量了下,輕嘶一聲:“這麽重你抱那麽久也不說?”
梁以璇作為芭蕾舞演員,腰腹核心力量和肢體力量都比一般女孩強。不過peach最近長了個頭,她抱著也有些費勁了。
只不過看它想跟她親近,才多堅持了會兒。
梁以璇懶得接邊敘的話,拆開狗糧蹲下去,在狗盆裏倒好合適的分量,朝peach招了招手。
peach倏地從邊敘懷裏躥下來,埋頭進了狗盆。
邊敘屈膝蹲下,輕輕敲了它一個板栗:“少吃點,抱不動了。”
peach動作一頓,擡起頭來,圓溜溜的眼直直望著梁以璇。
好像它也明白邊敘的主語是梁以璇,因為邊敘本人根本不愛抱它。
“我抱得動。”梁以璇剜了邊敘一眼,對peach指指狗盆,“放心吃。”
peach又安心埋下頭去。
邊敘還沉浸在梁以璇的眼刀子裏沒回過神,一動不動看著她。
真是他以前瞎了,還是她最近表情變豐富了。
他從沒見過她這種眼神。
察覺到落在自己側臉的目光,梁以璇疑問地看向邊敘。
邊敘若無其事移開眼,沒地方看就看狗。
等peach哢嗒哢嗒嚼幹凈所有狗糧,舔起狗盆來,他倒難得萌生出一絲“小東西還挺有趣”的想法,伸手去揉peach的頭。
剛好梁以璇也想到了一塊,比他更快揉上了peach的腦袋。
幾乎是同一時刻,一只寬大的手掌落下來,正好覆住她的手背。
梁以璇從指尖到身體齊齊僵住。
下一秒,一個往外抽手,一個一滯過後下意識攏手。
攏手的攏了個空。
梁以璇站了起來,語氣機械地說:“這餐量給的多,之後每餐放二分之一,一日三餐。”說完轉身離開會客廳。
邊敘撐膝起來:“遛狗什麽時候?”
梁以璇沒應聲。
他跟上幾步:“狗是無辜的。”
梁以璇回頭嫌惡地看著他:“我去遛可以,但有它沒你。”
*
沈霽和潘鈺兩個職場忙人還沒下班,飯也沒開,眼看peach悶了一天,吃過狗糧又剛好需要消食,梁以璇還是決定去遛趟狗。
但邊敘算是看出來了,她現在是真能耐,說到做到,不許他跟就不許。
他說天黑了,荒郊野外不安全吧,梁以璇就用那種“難道還有比你身邊更不安全的地方嗎”的質疑眼神看著他。
他說邊牧皮得很,她一個人拉不了牽引繩吧,程諾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跳了出來,主動請纓說願意陪梁以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