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白蓮花的清晨打臉

睡到半夜,卓聞被空調凍醒,他迷迷糊糊的,身上只穿了一條內褲。

人被許涵昌擠到角落裏,委屈得很,時間長了關節都酸得發疼。

而身邊的人裹著被子一無所知,睡得正香。

卓聞一開始是沒有任何旖旎想法的,他哪裏受過這種委屈,帶著點起床氣就硬從他那邊扯被子過來。

許涵昌被這一下從深度睡眠中扯出來一秒,小小的呼嚕聲也停了,但最終還是沒有清醒過來。他習慣性地抖開右手邊的被子,翻了個身,帶著棉被的溫熱軀體撲向卓聞,整個罩住了他。

卓聞人都傻了。

也不知道是夜裏的幾點,周圍一切都安穩沉寂。

他白天一時起意,如今一切都這麽的不真實。

唯有身邊的暖意是真真切切。

很快許涵昌再度沉睡,卓聞長手長腳縮得難受,幹脆側過身,支起左手拄著腦袋靜靜地看向他。

宿舍裏很黑,但借著外面透進來的曖昧月光,恰好能看清楚他的臉。

醒著的時候貌不驚人、帶著土氣平庸小大人一般的許涵昌,睡著了倒是平添幾分少年稚氣。

還是這麽傻乎乎的,卓聞忍不住勾起嘴角。

許涵昌睡覺的時候嘴巴微微張開,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在眼皮上投下細細密密的一小片陰影。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好軟啊。

從小就不喜歡與人身體接觸,有點潔癖的卓聞今天底線已經突破到現在這種只穿著底褲的狀態。

卓聞呼出的氣息噴在許涵昌的皮膚上,輕輕地吹動了許涵昌身上的淺色汗毛。他體毛不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戶外待得時間過長,脖子以上能被曬到的部位和身上形成明顯的色差。

“許涵昌。”卓聞叫他的名字,和白天醒著的時候叫他許哥時候的語氣區別很大。他聲音低沉,如同是這樣勢在必得地叫他一聲就能夠真的把人據為己有一樣。

此時許涵昌人事不省,卓聞沒必要裝柔弱,像平時跟他說話總是帶著點懇求和撒嬌。

更沒必要客氣。

半秒鐘後,卓聞毫不猶豫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你是一只魚兒在我滴荷塘~”

第二天早晨,許涵昌的鬧鐘響了。下鋪伸出一只胳膊,把放在床底下的鬧鐘摁滅,許涵昌伸了個攔腰,疲憊不堪地醒來。

“睡得真難受啊。”他咬著牙努力睜開眼,“卓聞,卓聞,醒醒!”

卓聞睡在他裏面的床上,都快被擠扁了,此時臉色緋紅,閉著的眼珠轉來轉去。

“怎麽回事兒啊,卓聞,快起來,要上早讀了!”許涵昌推了推他搭在被子外頭的胳膊。

卓聞猛地一下睜開眼睛,重重抓住許涵昌推他的那只手,像是做了噩夢一樣大口喘著氣。

許涵昌被他嚇了一跳:“怎麽了你,睡魔怔啦?”

卓聞看清眼前的人,咽了咽唾沫,緩了一會兒才慢慢松開他的手,勉強笑道:“許、許哥,你你你趕緊去洗把臉吧。”

許涵昌摸了摸自己臉上:“啊?我臉上有臟東西嗎,我去看看啊。”

他穿上拖鞋噠噠地走到陽台去了,卓聞看著他的背影,把手伸進被子裏。

昨天只顧著住宿舍好玩兒,為了混到許涵昌的床上特地什麽都沒帶來,只讓司機送了身校服,毫無生活經驗的他卻完全沒有在意也沒有可以換洗的內褲。

現在大概是卓聞這輩子最窘迫的瞬間。

許涵昌撩起水洗了幾把臉,用毛巾擦幹,走進來拿牙刷和杯子:“你怎麽還不起啊,上午不想上課了?”

卓聞臉色蒼白,目光遊離,不敢往許涵昌臉上放:“我,我馬上起。”

他能怎麽辦,總不能找許涵昌要個內褲來穿吧!

但是讓他穿著襠裏濕漉漉的臟內褲上一上午課,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趁許涵昌去刷牙,卓聞黑著臉從旁邊拿過自己的校服迅速穿上。

“你怎麽了。”許涵昌看他表情一直不太好,問道。正好走到食堂,他和卓聞一人買了個面包,邊吃邊往教學樓走。

“我沒事。”卓聞被自己惡心得不行,走路姿勢也變得有點別扭。

“哦。”許涵昌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索性就把這事兒放下了。

到了教室,成巖正在飛快地補周末作業。

“成巖,早啊!”許涵昌笑著跟他打招呼,有點幸災樂禍,“又沒做作業啊,抄我的嗎?”

成巖頭都不擡地拒絕。

許涵昌把自己做好的學案都拿出來分門別類地擺在桌子上,等著課代表來收。

忽然,許涵昌瞪大了眼睛。

他終於想到自己為什麽覺得哪裏不對勁。

卓聞有糖尿病,自己剛才給他買面包吃了!

“卓聞,你剛才那個面包吃完了嗎?”許涵昌慌張地回過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