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如果沒有她…(第2/3頁)

“不要怕我。”

她心頭巨震,沒有掙紮。

如果她不知道上一世的事,或許她的心態會完全不一樣。這樣一個冷漠的男人,誰能想到他真的會動情。而那個始終不曾托付真心的自己,才是真正涼薄無情之人。

上一世她清醒後即知自己的使命,為了回去對他展開的熱烈攻勢。她出盡風頭引他注意,她為他做的一切包括財力上的支持和感情上的毫無保留,誰能知道全是假的。最後她的虛情假意換來的是他的似海深情,這樣的她何其卑鄙,理應感到羞愧。

所謂的夫妻相愛,不過是她的有意為之。在她死後他深信不疑,他們的孩子也堅信自己的父母情深。

“大人,你可曾想過。若是這一世我不會再傾心你,你是否依然將我當成你心目中的那個妻子?”

“我說過,你是你,她是她。我是我,他是他。”

所以他並沒有把她當成上一世的那個她,可現在的她…

“縱然我是我,可我如果對大人無心,大人你還要繼續上一世的緣份嗎?”

正是最後一問,讓公冶楚放開了她。她直視著他的眼神,很想知道他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然而他城府深沉,又豈是她能看透的。

“你為何無心?”他問。

不過是一瞬間她感覺他的氣場大變,方才的平緩柔和不過是錯覺,這般壓迫感十足的氛圍才是正常。

在他的緊迫眼神之下,她回了一句我不知道。有心無心皆不受人控制,哪有道理可言。感情之事若真有理由可掰扯,或許就不會讓世人如癡如狂的迷戀。

“好一個不知道。”他聲音冰冷,“既然不知道,那還是糊塗些的好。”

他是何意?

難道明知她不喜歡他,還要裝糊塗和他在一起?

為什麽?

她不明白,公冶楚也不給她再問的機會。

“你剛才是不是擔心我?你說那麽多是不是怕我被世人唾罵?”

“是。”她硬著頭皮回答,她擔心他嗎?顯然不是的。只是眼前男人同上一世重疊在一起,她心軟了。

這不是什麽好現象。

因為在聽到她的回答後,她看到他耳根處微微的泛紅。這個男人啊,本性其實和上一世一樣,然而她卻是不敢再造孽。

兩人下樓時,那說書人正準備收拾東西走人。台子的另一邊,是等候接場的一對唱曲的父女。經過那說書人時,公冶楚丟了一錠銀子過去。

說書人驚喜無比,叠聲說著吉祥話道謝。他可能不知道,這個出手大方的食客差點血洗自己的一家老小。

馬車重新駛離,在裴元惜的思緒紛亂間回到侯府。

沈氏巴巴地讓香芒等她,她自是要先去軒庭院一趟。經過前院時,眼角余光處似乎看到有道黛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認出那人是誰,輕輕蹙眉。後院之中總有人心思浮動,看來秋姨娘的禁足已解。父親的房中事,她身為女兒的不會過問。

母女二人再見,比之前更是生分。

沈氏臉色蒼白,一臉苦相。她是常年病弱之人,眼下未施脂粉顯得憔悴無比。裴元惜進去時,她明顯有些不安。

親生母女隔閡成這般,也是少見。原本就不太親近,被裴元君戳破遮羞布後只剩疙疙瘩瘩的尷尬,便是想修補一二都無從下手。

裴元惜說起昌其侯府之行,未曾省略半分。當沈氏聽到林氏讓她對付趙姨娘時,呼吸急促幾分。

“你沒答應吧?”

“自然沒有。”裴元惜回道:“她不僅想讓我們發賣趙姨娘,還說不能放過元君。她倒是同母親想到一處,讓我把元君帶去都督府做妾。”

沈氏面色越白,“元惜,我…”

“母親不必解釋,這件事情我也沒有答應。”

沈氏想聽的不是這個,她欲言又止想解釋關於做妾那件事情。可是她突然發現無論自己如何解釋,這事都圓不過去。

她多想說那時候她並不知道元惜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多想說自己很想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和愛護。可是她清楚這樣的解釋何其蒼白,在經歷過這些事情之後已然無力回天。

裴元惜沒有安慰她,而是接著繼續說。

她沉浸在哀傷中,聽到母親說讓她自請下堂時整個人搖晃起來。“你外祖母…她真是這麽說的?”

母親怎麽能…怎麽能這樣?

不是犯了大錯的女子,哪個會自請下堂。她是有錯,可她錯不至此。她眼淚滾落下來,虛弱悲傷如樹梢處飄零的枯葉。

為什麽錯的明明不是她,她卻要背負所有人的指責?

裴元惜遞帕子過去,“母親,外祖母老糊塗了。她一時把我當成元君,一時又罵我是傻子,她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沈氏擦著淚,“對……你說得沒錯。你外祖母糊塗了,否則她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