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為森氏診所小學徒的第五天。

清瀨遙裹著森鷗外友情贈送的睡袋，一副自閉兒的模樣縮在墻角。

現在他所在的診室外面，正在發生非常激烈的醫患沖突。

現在才淩晨四點，睡是不可能繼續睡的了。

他雙眼淡漠的注視著從門縫底滲入的暗紅色液體，混合著各種被打翻的藥水發出刺鼻的腥臭味。

眼看著液體就要沾上他目前最愛的睡袋，遙迅速起身收好睡袋，悄無聲息的打開房門，溜到到外面。

“能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也只是一名普通的醫生而已啊。”

外面，森鷗外被人揍翻在地，正捂著肚子滿眼真誠的為自己解釋。

在看到清瀨遙出現的時候，他還很做作的露出擔憂的神色，並直勾勾的看向遙所在的方向。

被他這樣一提醒，圍著森鷗外站立的幾人回過頭來，兇神惡煞的盯著突然出現的遙。

絕對是故意的。

畢竟這幾天森鷗外可沒少借助清瀨遙的異能幫他抹滅罪證。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墻角處早已失去呼吸的男人，清瀨遙想，估計是屋子裏這些血/跡的主人。

尋仇？還是追殺叛徒？或者是單純的找渣太郎的麻煩？

漠然的看著一位夾克男半蹲到他身前，清瀨遙伸手握住對方扣向自己脖頸的大手，發動異能。

原來是追殺叛徒。

‘叛徒就是帶領你們前來的小頭目’

對目前的狀況有了個簡單的了解，遙給對方布下如此的心理暗示，松手。

這一切，在其他人看來，也不過三四秒過去，根本看不出有什麽異常。

只見夾克男沉默著起身，不動聲色的將手放到身後的匕首上，靠近他平時最為尊崇的大哥。

和他一起來的那些人甚至都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只以為他是發現了什麽秘密情報。

直到，一把通紅的匕首從小頭目的後背穿出。

“原來你們要找的叛徒一直都在身邊啊。”

森鷗外恍然大悟的說，表面上是感嘆，實際上卻是在提醒對方。

信任一旦產生裂縫，這時甚至都不需要外力的擠壓，內部的猜疑自能打破所謂的團結一心。

最後，在混戰中存活下來的兩人丟下一筆診金和幾具屍/體，互相攙扶著離開了診所。

確認診所內還能喘氣只剩下他們兩人，清瀨遙把毛巾蓋到森鷗外臉上，就事論事的說道。

“地板我可以清理，那些人我可搬不動。”

“還有，我要吃牛肉蓋飯。”

避開森鷗外想要揉自己腦袋的手，清瀨遙嫌棄的看著他手上已經幹掉的血/跡。

看出對方眼底明晃晃的拒絕，森鷗外也沒生氣，反而滿意的笑了笑。

“遙醬真是我的好助手呢。”

背負上他人性命之後，遙醬可就沒那麽容易和他拆夥了哦。

“能吃飽飯就行。”

目前看來，森鷗外對他勉強算是培養下屬的態度，也就是說，短期內不存在性命之憂。

遙：能活著，能吃飽飯，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日子也不難接受。

兩人趕在上午開門營業前將診所打掃幹凈，足足用完了一整罐的空氣清新劑。

在等待診所散味的時候，一大一小各自端著一大碗牛肉蓋飯坐在診所門前細細品嘗。

“遙醬來了之後，我的生活開銷可是蹭蹭的往上漲了啊。”

吃了一半，森鷗外苦惱的說，“為了遙醬營養均衡......”

“明明收了雙份的傭金，大人真虛偽。”

清瀨遙鄙夷的看著森鷗外。

一份來自那群人的“診金”，一份是那位叛徒給的封口費。

不愧是渣太郎，忽悠張口就是，說起謊來草稿都不用打。

“可是像我這樣的單身漢，沒有生活保障，不存點錢，未來可就只能孤苦伶仃的睡橋洞吹冷風了。”

“而且在醫療方面我一個人也難免分身乏術，要請助手的話又是一大筆開銷。”

“嗚——”

在孩子面前毫無羞恥心的大人繼續賣慘。

“哪裏？”

“誒？”

“你想要的人在哪裏？”

演這一出，是想利用他的異能幫忙招攬人才吧。

說什麽單身漢、孤苦伶仃、沒有助手，不就是又想騙人來打白工。

是因為港口黑手黨那邊已經搭上線了吧。

不然渣太郎也不會這麽急切的想要招攬新人。

知道遙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森鷗外笑眯了眼，“在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哦。”

————

當日下午，兩人乘船來到一座荒蕪的小島，上島後，清瀨遙跟在森鷗外身後，前者輕車熟路的將遙帶到一棟類似於軍事基地的建築中。

“這裏的一磚一瓦都讓人倍感親切呢。”

單手撫過已看不出顏色的粗糙墻面，森鷗外感嘆。

“遙醬有什麽想問的嗎？”

走在森鷗外右手邊，遙擡眼看了下身邊滿是期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