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有的人用劍,有的人用刀。

有的人憂傷,有的人微笑。

有的人獨自安靜,有的人追逐吵鬧。

有的人在午夜的月光下懷念你的好,

有的人在炎熱的夏天裏悄悄地走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這幾年,患上奇怪的眼疾,嚴重的時候,不能用電腦,看電視,連看書都疼。

大三時,因此曠課半年多,還好沒有休學。

有天在學校山上的公園,仰望雲朵慢慢變幻,感覺青春漸漸流失,生命的淒涼油然而生。

刹那間,我的眼好了……

其實,我的眼從未好過,它只是允許我最後一次放縱,努力看清生命的疼痛。

我傻乎乎地畢業了。

做了許多瘋狂的事情。

千裏迢迢地見一個陌生人,在陌生的地方尋找一個似曾相識的人。

繞來兜去,曲折迂回,年輕的心傷痕累累。

他們說我的背影很滄桑。

也許有天,我會消失不見。

2006年底,我給一個導演寫劇本。

收了他的提綱、分場的錢,但寫台詞前,眼疾又惡化了。

我以為會很快好起來,於是沒有告訴導演。

靜靜地等著。

一等就是一年半。

還好不是一輩子。

極度空虛的一年半。

沒有賺到一分錢。

過著簡單淡泊的日子。

卻看清許多人情炎涼,世事醜態。

骨子裏還是很樂觀的。

我相信可以重新回來,用文字描繪人生精彩的痕跡。

我相信可以等到我要的人。

如果她不來,那我就出發。

偶爾會故弄玄虛。

低調,因為高潮過後很累。

在山上的墓地行走。熱鬧的街旁發呆。故意迷路。午夜打坐。洗澡時練嗓。在天台倒立。病態的反復。無常的潔癖。

也許你可以看到街上無數的車在跑,但你看不見一個讓無數的車在腦袋裏跑的人。

想象力萬歲!愛因斯坦卻早死。

他們說,我是個神秘的人。

你有過一種在無邊黑暗中渴望光明的焦急麽?

你有過一種世界雖大卻無地自容的傷感嗎?

你有過一種似乎永遠不知未來在何處的迷惘麽?

從未那麽強烈地渴望被愛。

或者去愛。

天堂地獄,不過一線。

我已付出太多,痛苦太多,以為愛過,卻是罪過。

2008年春節過後,在福州某上市公司的網站當編輯。

總不能無所事事,只好出去做事。

我是個獨立的人。

可以,那就做了。

還是喜歡創作,但因為固定工作,不由厭倦,感覺難過。

《天命》就在工作暇余,陸陸續續完成,七月到九月。

時間有點倉促,感情卻夠充沛。

炎熱的南方,永不停歇的風扇,飛來飛去的蚊子,紛亂無章的人和事。

最早的名字叫《無影刀》,素迷武俠,肝膽相照,英雄江湖,紅袖添香,攜手天涯。

無數個月夜,妄圖用虛構的文字解救真實的沉淪。

如果我有形影不離的影子,請叫它——孤獨。

忘了故事最初的想法,很多時候,作者操作不了小說,而是反噬。

一個離奇的勒索案件,多少折射社會的貧富不均。

很多人,只追求物質上的滿足。

我為浮躁虛榮的世界悲哀。

然而,也等待名利的屠宰。

長久以來,看著通訊錄上密密麻麻,成百上千的名單,翻來覆去,尋尋覓覓,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可以開口的人。

或許開口,也不過徒增憂愁。

最後,我難過地搖了搖頭。其實我只是想,只是想溫柔地,牽一牽你的手。

仰望星空的孔明燈,心情清澄。

燈在升高,也在折騰。

虛無縹緲的外星人,也不過是神的一個化身。

不明白我心的人,就是外星人。

《天命》沒有很清晰的感情線。

而自己的感情,卻鮮少與人提起。

反復提起,其實只想快點忘記。

明末清初的那段風雲突變,寫的時候充滿感情,非常同情隆武皇帝朱聿鍵。

一個想有所作為的人,卻因為環境逼迫,不能施展。

天意無常,命運弄人,悲劇最是震撼人心。

可哪個傻瓜願意犧牲自己,愉悅大眾?

一個不知道痛苦的人就不知道幸福。

關於洪夢。

這人歷史上有,據說是個殘暴的土匪,造反聲勢不如小說裏浩大。

要搞就搞大搞狠,篡了皇帝再改歷史。

硬把他和鄭成功牽扯在一起,不過是小說家臆筆。

上面提及的三個人單獨挑出,都可以寫一部精彩的小說。

但小說畢竟不是生活,小說寫壞了可以重來,生活卻不能更改。

生活是一次性用具。

和人都保持一種恰當的距離。

掛在嘴邊的謝謝,其實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