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民國疑雲(第6/8頁)

“我好像沒聽明白,”高高的申行摸了摸頭,由於他個子太高,再舉起手時就更加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我,我好像懂一點意思了……”我說,“21日上午,孫中山先生遲到,大家都以為是昨天他行程疲憊,但很可能是,是……”

陳教授朝我贊許地點點頭。

我指著石碑上的“民國元年谷雨題”,迅速取出手機,換了一下萬年歷,結果讓我觸目驚心。“1912年的谷雨居然就是4月20日!”

“對!”陳教授說,“小莫的頭腦就是好用!”

申行也欣賞地看了看我。

“不不不,這些都是你們的功勞,我不過是附驥之蠅。”我謙虛道,“這麽推測來,就是說,4月20日午夜後,先生下榻廣東會館後,其實並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又坐船拜訪了洪山橋下的金山寺,並在那裏留下了珍貴的墨寶!”

“先生題字,那字又是誰刻上的呢?”申行問。

“應該是他的保鏢。”陳教授說。

“哪一個保鏢?”申行問。

“孫中山有很多保鏢。”我想了想,“有著名的‘南北大俠’杜心武,外國保鏢雙槍科恩,‘革命女俠’尹銳志、尹維俊姐妹,詠春門的大俠林伯長,還有黃惠龍和劉伯川。”

“我真不能小覷你啊!”陳教授賞識地說。

我靦腆地笑了笑:“估計那年陪伴孫中山先生的可能是杜心武。杜心武的師傅是清末的徐矮子,傳說他踩水而行,如履平地,一夜之間常飛步往返於湘川大山之間。而杜心武的關門弟子萬籟聲後來在福州安了家,並開辦了‘萬籟聲武術館’。徐矮師祖,杜心武,萬籟聲也被稱為‘自然門三傑出’。”

“是啊!”陳教授感慨地說,“這三個人隨便挑一個人,都可以寫一本厚厚的小說了。”

“那杜心武武功高絕,這塊石碑由孫中山先生題寫,再由杜心武摹刻到石碑上,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我推測道。

“可是名人立碑,往往是為了留下遺跡,作為紀念。國父為什麽在題詞之後,又把石碑扔到江裏?這八個字又到底是什麽意思?”申行問。

“可能是當時風聲緊迫,中山先生不希望自己夜訪古寺的消息走漏了,”我大膽說,“這中間定然有一個極大的秘密!”

“洪山洪水,福天福地……”陳教授琢磨道,“‘洪山’可以是‘洪山橋’的縮寫,福州又歷來是‘有福之地’,孫中山先生的這幾個字肯定大有深意,可是到底是為什麽,我暫時也說不上來。唉,要是張不凡教授在此就好了!”

“張不凡教授?”我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

“是呀,”陳教授遺憾地搖了搖頭,“其實這個考古計劃本來是張教授創始的。他是研究明清史的專家,對民國這塊也涉獵頗深。他在查閱了許多歷史資料之後,發現了孫中山先生來福州時的遲到有些歷史隱藏的疑團,於是去年,他在金山寺組織了一次考古行動。”

“結果呢?”我問。

“你問他,”陳教授指著申行說,“他其實是張教授帶的博士生。之前他在英國劍橋讀歐洲歷史時獲得過潛水員資格。”

申行的眼眶紅了:“那一天,張教授算好了潮水的漲落。你知道,比如說今天是農歷十二,那有個潮水的公式就是12×0.8=9.6,就是說在9:30和21:30的時候潮水最高,相反,各減6個小時為潮水最低。當然,實際上的計算要牽涉到年月日,還有天氣、氣候等因素,所以我也不是全部知曉。只是那一天,我們從淩晨五點摸索到下午五點,都始終沒有找到這塊石碑。張教授是個極其聰明的人,但對於人情世故不是很通。”

說到這裏,申行欲言又止了一下,這才重新說:“隊伍裏的人對這種盲目的考古行動本來就很不滿,前期的準備工作消耗了許多資金、人力、物力,寺院裏的僧人也多有怨言,當地的文物保護單位、派出所、公安、當地村委會也來監督,詢問了許多次,張教授的壓力也很大……”申行一邊敘述,一邊緊皺眉頭,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段忙亂黯淡的時光。

“花了那麽多精力,石碑沒有撈上來?”我問。

“沒有,甚至沒有找到。前期起碼花了一年時間,雖然實際下水只是一周,關鍵的那一天落潮日是全天,但我下水時,居然沒有找到那塊石碑。今年邪門了,只下水,找了一會兒,就很順利地找到了。”申行心有余悸地說,“雖然把石碑撈上來還費了一番力氣。”說到這裏,他感激地瞥了我一眼。

“奇怪,難道那石碑真的像張教授說的自己會在水下移動?”我不解。

“這不奇怪,”申行說,“其實海洋和陸地一樣在不停地變化,台灣省每年向大陸移動8厘米,日本是13厘米。而太平洋上也經常有小島嶼莫名地沉沒,又離奇地浮出新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