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叛徒招搖過市

在奧福特峽灣東端的半島上,有一個叫納爾維克的地方。

這裏,是北歐、也是全世界最北端的不凍港。

盡管這只是一座人口不足兩萬的小城,但它也曾在人類歷史上短暫地成為過焦點。

1940年4月,罪惡的德意志第三帝國曾在這裏上演過一場“困獸之鬥”,他們依靠著由六千名年輕士兵湊集而成的臨時部隊,竟在盟軍兩萬精銳的進攻下頑抗了六周之久,並成功扛到了敵軍撤退。

在撤退的最後一天,英國皇家海軍的航母“光榮號”與其兩艘護衛艦永遠沉沒在了港外的冰海之中。

或許英國人早在那之前就已丟掉了自己“光榮”,又或許他們本就不曾擁有過那種東西,但無論如何……這無疑都是充滿象征意義和諷刺意味的一戰。

自那以後,又過了許多年,直到二十三世紀,同樣是在一個四月,在納爾維克看似平靜的表象下,一出與當年相似的戲碼……已在悄然醞釀。

……

叱——

酒吧的電子門打開了,寒冷的北風灌了進來,讓坐得離門口較近的幾名客人皺起了眉頭。

數秒後,四男一女,一行共五人,快步走進了酒吧,隨後門便自動關上。

為首的那個男人是個亞裔,身高一米八出頭,身形健碩,相貌頗為英俊;緊隨其後的是一位歐亞混血的美女,美到什麽程度呢?就是她衣服厚得像個粽子也能讓你忍不住多看兩眼的那個程度。

而跟在他們後面的那三位,看著就不是那麽惹眼了:一個金發藍眼、戴著小圓眼鏡的高個兒白人;一名全身都裹在滑雪服中、戴著滑雪面具和手套,幾乎沒露出什麽皮膚的瘦長男子;和一個四十歲上下,看起來很普通的中年白人大叔。

雖然這五人進來之後並未和任何人講話,也沒有視線交匯,但就在他們走向吧台的那幾步之間,他們已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這種狀況,和帶頭的車戊辰顯然是無關的,他是個低調的人,這裏沒人認識他。

和蘇菲也沒有什麽關系,盡管她走到哪兒都會被盯著看,但此刻周圍那些人基本也不認識她。

同理,走在第三位的卡爾和走在第四位的K也都沒被認出。

問題……還是出在走在最後的普拉托身上。

當然了,周圍的人也並不知道他的真名是馬豪斯·普拉托,他們只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弗拉基米羅維奇永不倒鐵血聯盟副司令,帕維爾·紮伊采夫。

“我想見負責人。”來到吧台邊的車戊辰完全沒有坐下喝一杯的意思,他往那兒一站,便開門見山地對酒保來了這麽一句。

此刻,雙方心裏都明白:這間酒吧裏從酒保到客人全部是反抗組織的余黨。因此,他們說話確也不必再繞什麽圈子。

“兄弟……”那酒保跟車戊辰說話時,先是將目光移到普拉托臉上掃了一眼,再道,“我不認識……”他稍稍猶豫了一下,改口道,“至少不認識你們所有人,你好歹先報個字號吧。”

“逆十字,車戊辰。”車戊辰十分簡短地回了他六個字。

酒吧裏的客人們此時已經鴉雀無聲,要不是角落裏那台仿老式點唱機的音樂還沒停,恐怕這會兒氣氛會變得相當凝重。

“稍等……”酒保用戒備的眼神盯著車戊辰的臉,同時拿起了吧台上的電話,播了幾個鍵,等了幾秒,然後和一個聲音聊了幾句。

掛斷電話後,酒保打開吧台邊上的擋板,從裏面走了出來,邊走邊道:“跟我來。”

他徑直走到了那台點唱機的旁邊,在沒投幣的情況下,以一定的順序按了一組選歌按鍵;待他按完,那機器就像是一張“大嘴”般朝上下打開,其內部露出了一條斜著通往地下的階梯。

“請吧……”看樣子,酒保本人是不打算下去了。

……

直到車戊辰他們五人走下地道、入口合上時,那台點唱機的音樂也沒停過;可見,這麽大一台機器,真正提供播放功能的部件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其他部分再怎麽活動也不影響播放歌曲的部件,若不是為了外觀仿古,這玩意兒的體積沒準能縮到一瓶礦泉水的大小。

言歸正傳,酒吧下的地道很窄,為了隔絕電子儀器的探測,四周的墻體上自然都鋪上了特殊的隔絕材料,手機、I-PEN之類的無線設備到這兒便都斷網了。

車戊辰他們沿著通道走了幾分鐘,來到了一扇門前,那裏有一名站崗的士兵(雖然沒有穿制服,但從站姿和他手上的槍也能看出是士兵)已經為他們打開了門。

穿過這扇門,是一個略大一些的空間,裏面放置的設備和早已待命的三名士兵表明這裏應該就是給進出人員做安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