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夢戰(第2/3頁)

他們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猶豫、心安理得地將他人推入不幸的深淵,但當自己遭遇不幸時,他們則會極度心理失衡、怨天尤人、乃至報復社會。

他們永遠不會明白……將自己引向毀滅的,就是他們自己。

……

數年後,車氏夫婦死於一場事故。

至少當時所有的證據都顯示這是一場“事故”,且沒有任何警員看出什麽疑點來。

既然是“事故”,便也不會有太過深入的調查,很快就結案了。

那之後不久,車戊辰考上了大學,離開了家鄉。

他自己打工賺取學費,並迅速和老家斬斷了聯系。

多年後,當上“巡查官”的車戊辰,自是查出了自己並非車氏夫婦所生,也知道了親生父母在多年前就已死去。

不過這時,他對這些事,也已沒有什麽感覺了。

這些調查的結果,也無非是驗證了他在少年時就已確信的事實罷了。

……

時間,回到現在。

九獄,女監側,第六獄,“幽泉煞伐”。

那個讓車戊辰看到死去的“養父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九獄的四名副監獄長之一——“夢師”,薩拉·安布羅林。

她也是目前僅存的一名還在抵抗的副監獄長了。

而她的能力,從其稱號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即“侵入自己制造的夢境之中,並在夢境中將人擊敗或殺死”。

某種角度來看,其實和車戊辰的“白日夢”差不多,不過……細究起來,還是有些區別的。

首先,車戊辰的能力……至少在他目前的級別,還需要用手觸碰到對方的身體才能發動,但薩拉的能力已可以在中距離上直接發動。

其次,車戊辰的能力可以對任何精神狀態的人立即生效,但薩拉的能力一定要在某個目標“睡著”或是“走神”的瞬間才能乘虛而入。

其三,也是最大的區別,他們在“築夢方式”上有著根本的不同:車戊辰的“白日夢”是由施術者“完全掌控”的,他在夢境中制造的場景並不需要絲毫的邏輯或者受術者記憶的支持,唯一的限制就是他自身的想象力;而薩拉的能力是“以受術者腦中的‘印象’和‘記憶碎片’為支點展開夢境”,好處是……這樣做出的夢境往往直擊要害,可以很高效地將人的意志擊潰,壞處就是夢境有所限制,不可能出現受術者認知以外的東西。

“哦?你居然能看到我?”在車戊辰對著空氣說了那段話後兩秒,薩拉現身了,並回應道,“不簡單啊……不愧是親手殺掉雙親的男人呢。”

薩拉在審訊領域也是很有造詣的,她知道怎麽用語言去刺激別人,讓人失去冷靜、失去情緒控制力……最終將其心理防線摧垮。

“你也不簡單啊。”然,車戊辰聞言,卻是面無表情地回道,“都什麽年代了,還制造出這麽無聊老套的夢境……想必是看了不少二流的家庭倫理劇和恐怖片吧,這就是大齡剩女的日常嗎?”

如果說薩拉是一名合格的審訊官,那車戊辰就是審訊界的搖滾巨星;雖然車探員讀不了對方的記憶碎片,但憑借著事先看過的人員档案,他就輕易的、精準地找到了一個讓對方極為在意的痛點。

“嘁……”果然,聽到“大齡剩女”這四個字之後,薩拉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至極,憤怒和殺意全然寫在了其臉上;就連周遭的夢境也因她的情緒變化發生了些許扭曲,頃刻間便有一股無形壓力從四面八方湧出,讓車戊辰仿佛置身於一個逐漸攥緊的拳頭之中,透不過氣來。

“怎麽?被我說中了,就這麽不愉快嗎?”車戊辰見戰術有效,立馬乘勢接道,“其實我也沒有什麽別的意思,我只是很同情你這種人……要不這樣,你現在馬上投降,我保證能求組織放你一條生路;另外我還可以順帶幫你介紹幾個好男人……你要是有迫切的生理需求,等不急跟他們混熟,我本人還可以勉為其難,暫時擔當你的炮……”

乒——

這一瞬,一聲尖銳、響亮的、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打斷了車戊辰那不帶臟字兒卻又不堪入耳的嘲諷。

緊接著,那股無形的壓力就變成了有形之力,將車戊辰壓得直接跪倒在地、汗如雨下。

“口無遮攔的渣男……”薩拉望著車戊辰,用殺意昭然的冰冷語氣道,“本想從你那裏套一些情報出來的,但既然你自己找死……”

她這是實話。

事態發展到了這一步,薩拉肯定也很清楚靠自己是無力回天了,但如果她能在逃命之前、從劫獄組織的某個成員身上獲取一些情報……那她逃回聯邦後自然也好交代一些,沒準還有功勞可領。

抱著這樣的想法,薩拉才會埋伏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