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家鄉（第2/2頁）

當年那幾個站街女都和左小右說過類似的話：“如果我能早點遇到你這樣的男人，我肯定不出來賣。我會像現在一樣，做做家務，伺候男人，照顧孩子。”

“但是……”站街女們的眼神都有著很深的故事：“我沒那命。”

從二十歲，一直到三十歲，左小右經歷了這六個站街女，但那些站街女和他相處了幾年，賺夠了錢，也陸續回老家結婚了。

這其中，左小右遇到過一個很漂亮的站街女，性格很好，隱藏著很深的賢妻良母基因，左小右和她相處的很舒服，有濃濃的家的味道，家的感覺。如此兩年左右，他就忍不住主動對她說了一句話：“別做了，跟我搭夥過日子怎麽樣？”

那個站街女當時哭了個昏天黑地，然後跟他做了個昏天黑地。等他醒來的時候，那個站街女不見了，電話也打不通，完全消失了。

後來他去站街女工作的地方找過她，但老板娘說她已經回老家了，順手遞給他一封信。信的內容很簡單：“我配不上你，你會遇到更好的，忘了我。”

左小右的確忘了她，因為兩年時間，他都不知道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只知道她的‘藝名’——小芳。

小芳，又是小芳，去他媽的小芳！

那是左小右經歷過的最後一個站街女，從那以後，他就過起了和尚日子，修身養性，直到遇到京城老大爺。

這些事，左小右沒和任何人說起過。歷經多個世界，經歷了那麽多風華絕代的女人，他對小芳的記憶已經模糊了。說到底，小芳是雞，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兩人在一起，也只是因為同在異鄉為異客，難得遇到個相處不錯的異性，各取所需罷了。

做個簡單的比喻，當年的左小右和小芳，就像《喜劇之王》裏的尹天仇和柳飄飄，左小右和尹天仇一樣，是個看不到明天的死跑龍套的；小芳則和柳飄飄一樣，一言難盡。

但左小右和尹天仇卻有了不同的結局，只因小芳是個比柳飄飄傳統的女人，她覺得自己太臟了，如果和左小右做露水夫妻還好，但成為真正的夫妻，她覺得自己不配。

左小右對這樣的她表達了想跟她在一起的意思，讓她感動之余，卻是無比的驚慌。她認為自己承受不了這份突如其來的幸福，所以她選擇了逃避。

至於她老家在哪？回到老家之後是否會找個老實人嫁了？已經不是左小右所關心的了。

對了，當年那個小芳離開的時候只有二十歲，到現在也不過二十三歲罷了。

如果小芳沒騙他的話。

“左老師，怎麽了？”送走小李，見左小右站在陽台上瞭望遠方，目光有些朦朧，白珊瑚走過去問道。

“中元節快到了。”左小右道：“我想回老家一趟。”

自從十八那年離開家鄉，左小右就再沒回過家，其實家裏那套房子他沒賣掉，那裏畢竟有他的回憶。但房子十幾年沒人住，一定落得滿屋灰塵。

如果不是剛剛想起那些回家鄉的站街女，左小右還不會想著回故鄉。說起來，他老家的房子還是父母結婚後分的單位房，但後來父母花錢買了下來，產權也就歸了自己，左小右當年離家南下，只是用床單把家裏的家具、家電什麽的罩了起來，也沒有交代任何人幫他定期收拾，這次回家鄉，恐怕要好好打掃一下家裏的衛生了。

“我和左老師一起去。”白珊瑚說道：“順便……祭奠一下咱爸媽。”

“我們也去！”兩姐妹沒理由不去，左小右的故鄉，她們一定要去看看。

既然三女都要去，左小右也就點了點頭，然後去外面買了點東西，開著那輛房車回了北河老家。

在《夏洛特煩惱》的世界，左小右曾在老家待過幾年，只是那個家和現在的家終究不同。那個家有父母，這個家什麽也沒有。

左小右老家距離京城有二百五十公裏左右，駕車上了高速，用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到達了故鄉，滄市下轄的小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