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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名新任騎士起身,向陛下欠身行禮,繼而走到那名高官顯貴前,從他那裏接過披風。接著,從騎士助手那裏接過一頂貝雷帽,並馬上戴上。之後他便回到長椅中的原位。

陛下開始唱聖歌時,眾人全部起立,在場所有人皆應聲而唱:

聖神降臨

懇求造主聖神降臨,

眷顧一切信者靈魂,

請由天上廣施神恩,

充滿我們罪人心身。

你是安慰人靈之神,

至尊天父所賜宏恩,

你是清泉熱火寬仁,

賜我心靈甘露滋潤。

神秘賜下七樣神恩,

聖主之指鬼斧神工,

你是天父美麗承諾,

寶劍灌滿熱烈之火。

從天點燃凡塵感官,

撫慰死亡畏懼之心,

堅忍不拔高妙善行,

賜予吾等柔弱血肉。

遙遙而望摧敵懾惡,

狠狠降下滔天怒火,

吾等遙尊天父心願,

此戰不勝決不回頭。

你是人類慈惠恩主,

聖父右臂能力所駐,

你是天父所許恩施,

賜我信眾富麗言辭。

全能仁慈聖父聖子,

起死回生榮耀圓滿,

神劍聖盾齊齊賜下,

聖神天堂一一驅策,

烏爾班十六世教皇陛下:基督之敵必將投降。

眾人:阿門。

教皇陛下和典禮司儀下。

教皇沒有返回教皇住所,而是帶著樞機進了西斯廷教堂旁的小房間中。

“淚水屋,”盧杜薩美樞機說道,“我有好幾年沒來這兒了。”這間小屋褐色的地板磚已經相當古老,呈現出一絲黑色,屋內貼著紅色的柔細墻紙,頂上是低矮的中古風格的拱形天頂,幾盞金色的燭台發出刺目的光芒,沒有窗戶,但一堵鮮紅的墻壁上垂掛著一塊沉重的簾幔,顏色卻很不搭調,是白色的。小屋幾乎沒有任何家具,只在角落裏擺放著一張古怪的靠背長椅,另有一張黑色的小型桌上祭壇,上鋪一塊白色亞麻布,中部一具骷髏骨架,垂著一件黃色的法衣和十字褡,非常古舊,令人心生不安,旁邊有一雙白鞋,裝飾得近乎荒謬,因時間久遠,足尖已經彎曲。

“這身法衣屬於教皇庇護十二世,”教宗說道,“一九三九年他當選後,就在這間屋子裏穿著這身衣服。我們把它從梵蒂岡博物館取了出來,放在這裏,偶爾會來看看。”

“教皇庇護十二世。”盧杜薩美樞機沉思道。國務秘書試圖回憶這位久已故去的教皇有什麽特別的重要之處,他想到的,唯有庇護十二世的那尊令人不安的雕像。那雕像由弗朗西斯科·梅西納造於一九六四年——幾乎是兩千年前——現已屈尊移駕至梵蒂岡下的秘密走道中。梅西納在塑造庇護十二世的雕像時,用的是粗線條的方式,眼鏡和眼窩一樣空洞虛無,右臂防衛性地擡起,張開細瘦如柴的手指,仿佛是要擋開那個時代的惡魔。

“是個持戰教皇?”盧杜薩美猜道。

烏爾班十六世一臉倦意地搖搖頭。由於在授勛儀式上長時間戴著金色法冠,他的額頭上留下了一條凹痕。“的確,這位教皇在舊地的世界大戰時期統治教會,但我們感興趣的不是這個,”聖父說道,“而是他以極其黑暗的心態,被迫實行的復雜行為,去保護教會和梵蒂岡。”

盧杜薩美緩緩地點點頭。“納粹和法西斯,”他喃喃道,“當然。”與內核的聯合,並非毫無價值。

教皇的仆從已經在僅有的那張桌子上擺好了茶,現在,國務秘書就像是教皇陛下的私仆,他將茶水斟進一只精細的瓷杯,畢恭畢敬遞到陛下面前。烏爾班十六世疲倦地點點頭,表示感謝,繼而啜了一口熱氣騰騰的茶水。盧杜薩美回到屋子中間那件懸掛的古衣前,以挑剔的眼光望著教宗。他的心臟又要犯病了。難道我們又要來一次重生,又要召開選舉密會?

“你注意到沒有,是誰被選中擔當騎士代表?”教皇問道,聲音有力了一點。他擡起頭來,射出灼熱但悲傷的目光。

盧杜薩美久久不能平靜,他躊躇了片刻。“哦,有……是前任商團首席執行官。磯崎健三。他將是仙後座四六一四聖戰騎士團的名譽首領。”

“改過自新。”教皇陛下微笑道。

盧杜薩美揉揉下頜。“陛下,這贖罪苦行將遠比磯崎所希望的要艱苦。”

教皇擡起頭。“預計會有嚴重傷亡?”

“約百分之四十的傷亡,”盧杜薩美低沉地說道,“其中半數無法再獲重生。那一區域的戰鬥異常慘烈。”

“別處呢?”教宗問。

盧杜薩美嘆了口氣。“陛下,動蕩已經擴展到大約六十個聖神星球。約有三百萬人受到了感染,他們已經摒棄了十字形。的確發生了戰鬥,但局勢還在聖神當局的掌控之下。復興之矢是最糟的一個……約有七十五萬人感染,而且還在迅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