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咬尾巨蛇

用“疾速”來形容，都嫌侮辱了這道光線的速度。

但比它更快的，則是舒宇思考的速度。

舒宇早已用上了空間力量，不然根本不足以從這無聲無息、毫無跡象的光線武器下逃跑。他每邁出一步，都跨越了大片的空間。

他的第一反應當然是——向上！

既然光線擺明了是從天幕外面過來，那就飛上去看看，天幕後面究竟有什麽！

他騰身而起，毫不猶豫地向上飛去。人造天幕離他越來越近，很快，他就穿越了過去——不，他根本沒有穿過去，他還在原處！

舒宇大驚，側身閃過又一道光線之後，又試了一次。

結果還是一樣，他明明已經穿越了天幕，但身處的位置，仍然在天幕之內！

鬼打墻……如果放在地球時代，估計有不少人會這樣想。但舒宇立刻反應過來，這片空間看似沒有異樣，但其實是扭曲的。它變成了一個環形，無論走多遠，穿過多少次，都只會回到原處。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關鍵在於，以舒宇的眼力，都察覺不到，空間究竟是怎麽扭曲的……不，他甚至沒能發現，所處的空間與平時有什麽不同！

這片空間就像不停射來的光線一樣，明明存在，又像是並不存在。

是幻覺？也不對，先不說可不可能有幻覺能欺騙到自己，關鍵在於，他的感知、他的意識，所以的一切都在告訴自己，這是真的！如果連這點也不能相信，那麽舒宇也不可能確定自己的存在。

那麽反過來想，這光線的指向性是不是太明確了？從出現開始，它就知道他們倆是敵人，朝著他們倆直接進行攻擊。

它是根據什麽鎖定自己的？

自從舒宇從異網脫離之後，他對自己的控制力變得極大。譬如，原先他改變自己的外表時，是通過光線的折射，使別人產生錯覺。但在這之後，他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外貌、體型、聲音，如果他願意，連DNA也能改變！

這時，他就使用自己的這種力量，忽而極高，忽而極瘦，一時間極醜，一時間甚至連人形也無法維持。就連洛天看著他這種種變化，也吃驚地張大了嘴，可光線就是認定了他本人，一道接一道，一絲差錯也沒有。

又一道光線射下，把旁邊的一幢大樓轟成了氣體和碎片的混合。

舒宇靈機一動，思索片刻後，突然改變方向，向著一處狂奔而去！

常白衣還沒完全適應新的力量，躲閃得極其費勁，百忙之中，他抽空關注了一下舒宇的行動，立刻眼睛一亮，知道他想做什麽了！

之前，他已經把水鏡所的地址全部記在了腦子裏，這時辨別一下方向，立刻引著不斷射下的光線，向著明確的路線閃去。

自由宮水鏡廳，光屏上顯示的大片綠點突然開始快速變紅，就像是極其兇悍的病毒快速入侵，紅點極其猛烈地擴散開來，短短的時間裏，就把所有的綠點全部染得變色。

舒宇和常白衣兩人，就引著這道殺傷力極強的光線，一個個地摧毀了水鏡所在鋼鐵王冠的所有據點！

綠點持續變紅，最後完全消失，整個光屏上只剩下一個綠色的五芒星，閃爍在屏幕的正中央。

那正是此處，自由宮水鏡廳！

舒宇和常白衣從不同的方向出發，引著那道光線，向著水鏡廳匯合而來！

……

……

這個武器一經運用，立刻引起了整個罪惡雙子的注意。無論東星還是西星，無數道目光注視著這邊。

有人大怒——“水鏡所好大的膽子，竟然不經議會表決，隨意使用‘那東西’！”

有人驚訝——“這幾個人究竟是誰？居然把水鏡所逼成了這樣。”

有人喜悅——“不錯，看到這威勢，議會的那些家夥以後在伸手的時候，也會小心點吧。”

有人擔憂——“一定要躲過去啊，接下來，才是好戲開始的時候……”

罪惡雙子西星的一座島上，紀飛白仰著頭，唇畔微現笑意：“星星……要掉下來了。”

另一座島上，一個老頭眯著眼睛，向旁邊看了一眼。他冷哼一聲：“蠢貨，真白瞎了好東西！”

舒宇和常白衣的速度極快，瞬間而起，瞬間而落，眨眼工夫，兩人就已經到達水鏡廳頂端。光線緊隨而來，筆直地向著水鏡廳最頂端的圓孔直射而入。也許是舒宇和常白衣到達的角度剛剛好，光線正巧對上那個圓孔，嚴絲合縫，一點不差！

不祥的預感席卷而來，瞬間把舒宇整個人完全吞沒。

他大叫一聲：“不好，上當了！”

極其少見的驚駭扭曲了他的面孔，他低頭向下看去，剛才他和常白衣引領過來的路線已經被光柱擊成了一條碎裂的道路。此時，那道光柱與水鏡廳頂端的圓孔相接，並沒有像剛才那樣馬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