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電話

面對著好友一而再,再而三表現出的體諒,張龍初沒在拒絕,而是把這份關心記在了心裏,笑著點了點頭。

於是三個死黨說說笑笑的走出校園,沿著街道右轉,漫步走進了拐角的‘洛城披薩客’。

享用披薩大餐期間,張龍初和歐巴諾兩人威逼著霍華爾,半是被迫,半是炫耀的講出了自己度過的人生中第一個‘沐雨節’的情景;

以及今天為什麽會不乘校車,卻這麽早就出現在學校的原因,那就是他昨晚在節慶時遇到了一個身材熱辣的高中姑娘,兩人一見鐘情,於是偷偷去Motel(汽車旅館)發生了靈與肉的碰撞,今早便是那姑娘開車送他來的學校。

如果是平時聽到這麽刺激的內容,張龍初早就甩掉了平長掛在臉上的木訥表情,興致勃勃的追問個不停,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和孤身少年對異性的向往。

可今天他的大半心思都被奇物、棋子所占據,稍顯興奮的表示出自己明裏是唾棄,暗地是羨慕的心情後,便沒在多說什麽。

而霍華爾卻和張龍初平淡的表現截然相反,不僅莫名興奮對歐巴諾和女生昨晚親熱的細節問個不停,留著口水露出一副恨不得以身代之的樣子,還嚎叫著一定要讓霍華爾的女友給自己介紹女人認識。

猶太人性格軟弱,難得在死黨面前如此風光,被歐巴諾幾句恭維話一講,便大包大攬著答應下來讓新認識的女孩組織次聯誼,好盡力幫兩個好友早日脫離處男身份。

聽到這話,歐巴諾興奮的簡直是兩眼放光,但張龍初卻只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他年紀雖小,但歷經磨難,少年早熟,對自己和好友之間的處境差距有著清醒的認識。

霍華爾是猶太富商出身,家族雖不算是豪門,在經濟方面卻也算是屹立在洛城上流社會之林。

歐巴諾的家境稍差,但有著身為油漆工的祖父拼搏一生,在新興社區留下的公寓;

父親又在碼頭做著貨運調度的工作,雖是藍領,但收入卻十分可觀,可以說一家兩代都走在努力提升社會階級的正確軌道上,到了歐巴諾這一代的自然而然的就讀了洛城最好的公立中學,又有了支付名校學費的資金儲備,前途已是十分光明。

反觀張龍初自己,父母早亡,被社會福利院收容後幾次從收養家庭逃走,最後被橘子街的貝克夫婦領養後才重新感覺到了家庭的溫暖,終於安頓了下來,可從此之後卻又被貼上了貧民窟小混混的標簽。

時至今日,他既要靠著在學校販賣毒品賺錢,以交房租的方式養活失業已久,為了重病臥床的妻子又花光了所有積蓄的養父,還要為前途攢下上大學的學費,哪裏真有什麽交女朋友的意願。

好在雖然生活的環境一直十分艱難,張龍初卻從來都沒有過放棄人生的那種自怨自艾心情,而是堅信只要自己不斷奮爭,向命運挑戰,早晚會闖出一條匡莊大道。

也許正是這份不同反響的堅持才讓他終於百苦一甜的獲了命運的青睞,得到那份神秘禮物,—個由奇物構建的—世界!

正是因為有了這張地盤的支持,張龍初再想起前途時,忍不住自負的一笑,下意識的摸了摸斜跨著的木頭背包,而這一動作卻無意間引起了霍華爾的注意。

“好了歐巴諾,我一定、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請仙朵兒安排你和愛貝莎女校的姑娘們聯誼。”應付歐巴諾之余,猶太人好奇地問道:“龍初,你最喜歡的那個灰色背包呢,怎麽換成個木頭盒子了?”

早就預想到可能會有人對自己發出這樣的疑問,張龍初故作不在意地說道:“那只灰背包壞掉了,我靈機一動就用那背包的‘殘骸’加工了這只盒子一下,把它當背包用,怎麽樣還不錯吧。”

“挺有性格的,不過看起來比普通背包要笨重的多,會好用嗎,”霍華爾聳聳肩道:“我老爸的皮鞋店去年起也開始做皮包了,要我給你偷拿一個合適的嗎?”

“不用了,”按照之前就想好的設想,張龍初搖搖頭,將木頭包在餐桌上攤開,化為地圖、棋盤的模樣,故作神秘地說道:“我這個木頭背包可是在‘康耐基博物館’對面公園跳蚤市場裏淘到的寶物哦。賣給我的攤主說,它是從大英博物館流傳出來的‘藏寶圖’,如果能揭開其中的謎團找到寶藏的話,無盡財富唾手可得。所以我才會把它改造成背包,隨身攜帶著好時時刻刻研究。”

聽到這番話,歐巴諾頓時眼睛放光,用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木頭棋盤,望著上面的山川、河流、森林、沙漠,激動地說道:“真的嗎,大英博物館流露出來的藏寶圖,無盡的財富,哇歐,難怪這盒子看起來很古老、神秘的樣子啊……”

霍華爾卻明顯對張龍初的鬼扯絲毫不信,“在跳蚤市場買到大英博物館流落出來的藏寶圖這種事情你也會相信,夥計,你以為自己是英雄電影裏的男主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