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人性光輝

對於“宙斯”居然放棄有利位置而跟著“風暴”一起回到L4基地內部“天空”，不止是風宇的理性人格不理解，L4基地的指揮官更是被氣得暴跳如雷，當即通過基地內部通訊系統向“宙斯”發出質問，並且要求他馬上返回動力部入口死守。

說起來L4基地指揮官原先僅僅是少將軍銜，比基美克護衛隊中將司令官和同樣是中將軍銜的“宙斯”要低一級，以往都是要聽從艦隊司令的指揮。但是因為L4從半要塞太空城升格為要塞，而這位指揮官也是軍方大佬們信任有加的親信將領，才會被派到這種保密級別極高的基地來坐鎮，所以順理成章地就被晉升為中將軍銜。

即便如此，他以身份也無法指揮平級的“宙斯”。在UAC聯邦參謀長聯席會議給出的委任狀當中，L4基地的三位中將各有所司，其中以艦隊司令的職權最大，掌管艦隊的日常管理及作戰，並且可以指導其他兩位的工作。而基地指揮官負責要塞防務，同時負責還未加入基美克護衛隊的那些GMP人的訓練營管理。

只有“宙斯”這位超級王牌是個光杆司令，雖然戰時他有權根據需要調動任何一名GMP人進行配合，但終究只是臨時權宜，而不是固定職權。不過他的職權也很明確，就是負責L4基地在要塞改建完工之前的防護工作，名義上是要聽基地指揮官的，但是在實戰過程中擁有絕對的自主權，可以拒絕對方插手戰鬥細節。

所以這時候，他連解釋都懶得解釋，直接切斷了和基地的通訊，不想聽基地指揮官的聒噪。

“宙斯”的所作所為讓基地指揮官徹底石化，如果不是這位超級王牌一直以來都是絕對忠誠可靠的軍人，他甚至會懷疑此人已經變節。

說起來“宙斯”的心性會出現如此變化，很大原因是因為對GMP項目的不滿。這幾個月，駐守在L4基地裏面，見識了UAC聯邦對GMP人不公正、非人道的待遇，他雖然嘴裏不說，心中卻頗有微詞。

在忠誠與人性之間，他無法再像年輕時那般堅定。他曾經相信這個國家的人文主義精神，相信這個國家的正義性，相信UAC聯邦能夠善待其領土範圍裏的每一位國民，相信地京在這個國家的手中會更美好。

但是在看到GMP人的那一刻，曾經的相信都破滅了。四十不惑，他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相，看到了政治的黑暗面。本來他認為自己退休在即，只要熬到L4要塞建成，就可以告別這個讓他如坐針氈、讓他失去信念的地方，從此回家養老，不再去面對藏汙納垢的政治。

但是在這之前，他注定要和“風暴”完成屬於他的最後的戰役。

雖然內心惶惑，但“宙斯”依然是個軍人，依然忠於這個國家，依然堅定地想要戰勝“風暴”。只不過在潛意識裏，他並不想守護這座被他視為人間煉獄的L4基地。所以當風宇提出到基地內部“天空”真刀真槍打一場的時候，他只是猶豫了幾秒鐘便答應了。

如果這個國家是偽善的，如果上帝要糾正GMP項目的錯誤，那麽就算被“風暴”欺騙了，他也認了。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當“宙斯”付出了信任並且跟了出來之後，原本還抱有趁機闖進動力部想法的風宇理性人格反而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理性並不代表唯利是圖，並不代表沒有是非觀，只是在面臨選擇時會趨利而已。但是在眼前這種考驗人性的時刻，理性選擇向人性低頭，風宇選擇尊重“宙斯”這樣一位令人敬畏的對手。

“喂，夥計！”理性人格在腦海中向感性人格發出召喚，“讓你再和‘宙斯’打一場，你敢嗎？”

面對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風宇選擇了認真對待。意識流的“風暴”要在純粹的近身格鬥中戰勝“宙斯”幾乎是不可能的，總得用點計策才行，可是他又不想讓這樣一位老將失望，所以必須由技術流“風暴”出馬。

感性人格和理性人格一體兩面，對方的感受他瞬間就明白了，也知道了這是“宙斯”認定的最後的戰役。同時感性的他完全明白這位老將內心對太空戰場的眷戀和不舍，也希望給對方一個轟轟烈烈的故事結局。

“好的，我來！只是我可能打不過他，除非咱倆能像以前一樣合璧。”感性人格雖然感性沖動，但不代表他沒有自知之明。

雖然他已經獲得了成為超級王牌的戰鬥氣質，但是在技術上還需要一點時間進一步提高，與戰鬥氣質相融直至大成。以目前的狀況，他幾乎沒有戰勝“宙斯”的可能。

“發揮機體性能優勢，你可以的。”理性人格只能這麽安慰對方。這個坑是他挖下的，卻要感性人格來填，他有點慚愧。

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風宇的腦海裏響起，“如果你們相信我，那麽就把本體和4號機交給我。你們去進行意識流和技術流的合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