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收拾殘局

相比於佛爾斯的一點就透和虛心受教，感性人格可就糟糕透頂，倔得跟頭驢似的，明知不對還要死撐到底。

“風暴”3號機處於光學隱形狀態下，海盜們又完全察覺不到他的存在，感性人格其實非常輕松。他甚至能分出大部分心神來聽風宇本體與佛爾斯的對話。

也正因為這樣，剛才理性人格當著佛爾斯的面指責他是個糊塗蛋，頓時激起了感性人格的倔脾氣，誓要用自己的方式來取得這場戰鬥的勝利。而感性人格走的是技術流路線，他的方式自然是幹掉那些機動戰士，打怕他們為止。

而風宇的主人格或者理性人格身為意識流超級王牌，他更常做的是擒賊先擒王，一刀斬了敵軍的旗艦，讓敵方的指揮系統崩潰，以此來取得勝利。

怎麽說呢？其實感性人格的想法不能說有錯，只是流派不同導致風格不同、思路不同，但殊路同歸。如果非要分出個優劣高下的話，確實是意識流的方式更有效率和威懾力。

機動戰士固然是目前太空戰場的主要戰鬥力，技術流機師以擊殺機師為手段，哪怕一場戰役下來直接斬獲一百個擊墜數，換算成普通機師的數量也不過是50人。

相比之下，戰艦雖然已經漸漸地在太空戰場上退居次席，但是每一艘戰艦上面動輒有幾十上百條生命，被擊沉一艘給人們帶來的震撼遠勝於擊墜一架機動戰士，造成的士氣打擊也不是機動戰士能比的。

再者，現階段機動戰士的戰鬥力雖然強，但是還沒有能力脫離戰艦獨自進行遠航。風宇擊沉一艘驅逐艦，就意味著一到兩支機動小隊失去了座艦，擊沉一艘主力艦，就意味著六支以上的小隊將被留在戰場上。這點本身對於機師們也會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讓他們無法忽視身後發生的事情，無法安心地繼續在前方戰鬥。

斬艦對於大部分王牌機師來說並不難，因為這是成為王牌機師的二選一硬指標，斬城和斬艦相比，肯定是斬艦要容易一些。可是一般的王牌機師們斬艦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卻並不能像風宇在E4戰役那樣直接改變大局，原因就是他們的意識不夠，抓不住致勝的關鍵。

在合適的時機擊沉合適的目標戰艦，踩著對手的心理弱點，撬動整個戰局，意識流比之技術流更具統治力的原因就在於此。

就以現在的情形為例，“風暴”3號機第一次攻擊的目標不是旗艦，但是理性人格並沒有說什麽，因為那時並不是擊沉旗艦的最好時機。對方雖然會稍微混亂一會兒，但是很快就會有候補旗艦承擔起指揮任務。而且這支私掠海盜清一色的驅逐艦，即便是理性人格也很難迅速找出候補旗艦是哪一艘，很難做到一鼓作氣摧毀對方的指揮體系，瓦解海盜們的士氣。

當第一艘戰艦炸膛時，風宇借教導佛爾斯的機會，點明旗艦是哪一艘，暗示感性人格是時候攻擊旗艦了。這也算是雙子座的一個壞毛病了，喜歡用暗示的方法來表達內心所想。而暗示這種東西，往往是言者有意聽著無心，感性人格壓根就沒去認真體會理性人格的用心。

如果理性人格像之前雙重人格合作進行戰鬥那樣直接指明攻擊目標，感性人格還會配合他進行戰鬥。可惜他非要玩暗示，讓感性人格錯失了一舉瓦解這支私掠艦隊的機會。

第一艘戰艦炸膛是意外，第二艘戰艦緊接著炸膛就是某種必然，而如果第二艘炸膛的戰艦竟然還是旗艦的話，失去首領的這些退役軍人和雇傭兵們首先會想到的就是這一戰有問題，不能再打下去。不管他們是否能找出真正的原因，都會覺得再打下去必然會有厄運降臨在他們的頭上，也許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

這就是人的心理和心態。

掌握了對手的心理變化趨勢，意識流機師就掌控了戰場節奏。風宇當年為了研究自己的人格分裂，特地去自學了很多心理方面的知識，對於他能有現在的眼光也是一個相當大的幫助。

可惜他光想著對手的問題，卻忽略了自身雙重人格之間的差異問題，導致了感性人格沒能正確領悟他的暗示，錯失了一次速勝的大好時機。而且還在隨後與佛爾斯的談話中“得罪”了感性人格，導致那個倔脾氣的人格開始擰著來。

在指揮體系完好無損的情況下，現在私掠海盜已經意識到戰艦開炮的危險性，老老實實地留在後方壓陣，讓一百架機動戰士主攻。這樣一來，想要再擊沉海盜旗艦就沒那麽容易了。原先只是一炮的事情，現在卻有可能要轟個十幾二十炮。

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現在再去攻擊海盜旗艦，就失去了隱蔽性和突然性。不管“風暴”3號機是主攻對方艦首，還是破壞對方引擎噴口，用高斯炮轟個幾炮之後，海盜們自然就知道有一位隱身殺手潛伏在身邊，而不會再像一開始那樣疑神疑鬼，懷疑背後支持這支艦隊的政府拋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