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3章 爭奪意志（二）

縱使沒有動用全力，那拳頭大小的黑球，卻是弗裏烏斯的規則之力所化，沒有滲著任何水份。這顆黑球沒入艾倫周身洋溢的輝光裏時，便像黑洞般不斷抽取著艾倫的力量。黑色包容萬物、湮滅萬物，弗裏烏斯這顆不起眼的黑色光球若不加以理會，只要給它時間，它甚至能把薄日星吞噬幹凈。

艾倫感覺到源力不斷流失，盡管流失的量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可流失就是流失。當下不敢大意，一劍朝黑球挑去，灰燼贊歌觸及黑球時，黑球核心處亮起一抹金黃。黑球雖然吸納了艾倫的源力，但艾倫的黃金王焰同屬規則之力，吸納容易，湮滅就沒那麽簡單了。黑球內殘存著黃金王焰和艾倫生起共鳴，這股共鳴由微而著，核心的金黃閃光也就越來越大，至最終整顆球體由黑轉金，再如同琉璃般迸碎，可其中兩股規則之力卻是不受控制地爆發出來。

陰影之巢的空間裏驟升幾條巨大龍卷風，幾條龍卷有色澤金黃，光焰升騰；也有漆黑如黑，若黑龍舞爪！

整個空間都在震動，被兩位至尊的力量撐裂的空間縫隙也越來越大，已經從三指寬度扯出一掌余寬，縫隙後地底坑洞的場景清晰可見。陰影之巢裏刮起了能量風暴，所有陰影生物都驚惶地四散開去，這片空間猶如迎來了世界末日般，諸物皆在震動，那是因為構成空間的源力已經無法保持穩定之因。於是遠山傾塌、湖水沸騰、宮殿晃動，從空間裂縫裏滲透而出的狂暴源力則像火上添油一般，讓這片空間變得更加不穩定起來。

“繼續？”弗裏烏斯微笑問道。

艾倫朝那片湖泊指去：“那裏是出口，如果你也想要黃昏意志的話，應該知道如果這片空間塌縮毀滅，就什麽也得不到吧。這裏太狹窄，容納不下我們的力量。你還想打，我們到地面去，我奉陪到底！”

“好！”弗裏烏斯也是幹脆，腳尖一點，頓時化虹而去。一道黑虹劃過空間，投入那地湖之中。艾倫沒有急著離開，他眯了眯眼，灰燼贊歌拄地，然後擡起雙手又捉又捏，仿佛手中有無形之物供他拿捏一般。實際上，他是在修補空間縫隙，隨著黃金王焰片片填入空間，彌補缺失的源力，這處空間才漸漸穩定下來。只是穩定下來之後，那永恒的輝夜之間，又多了幾道淡淡的金色光帶，更添絢麗，那是黃金王焰留下的痕跡。

做完這一切，艾倫才抽起灰燼贊歌，浮空而起，化成一道金色虹光投入湖裏。片刻後破湖而出，從地底世界的群星之井裏躍了出來，弗裏烏斯便在湖岸邊上，無光長劍在他手中抖出幾朵劍花。然後黑帝皇朝一處空間通道閃去，艾倫追去，兩人幾乎不分先後地沒入通道。再從另一處通道閃出時，灰燼贊歌和無光長劍架在一起，劍鋒之間擦起蓬蓬星火，兩人乍合又分，各自遁入一條通道，便這麽不斷在地底世界裏閃現。或分或合，一路遠去。

地表，一處無名的采集基地裏。

薄日星上的采集基地多為極惡者所設，卻也有一些來自其它勢力的基地，就像眼前這一座。它的規模比不得極惡者那些基地，所占據的也僅是一條瘦礦。所謂瘦礦，便是指礦脈的含金量不高，這裏出產的影鐵雜技成分偏高，難以賣出高價。可也正因如此，這座基地才能生存，否則早叫極惡者給滅了。

基地上礦車來來往往，不時一隊護衛走過。薄日星上正值永夜時節，縱使天空看上去昏暗如常深夜，但基地燈火通亮，礦工正在采礦。就在這時，突然一處礦井裏不少工人抱頭鼠竄，旁邊有護衛見到，連忙上前。卻見礦道裏有什麽東西一閃，然後金黃色的火焰便奔騰而出，沖出礦道，沖擊波把護衛全部掀飛。他們驚魂末定，便見兩道虹光從礦道沖出，橫過基地，所過處礦車飛上了半空，建築轟隆傾倒，金黃火焰熊熊遍布，漆黑電蛇漫天飛舞。一時間，基地陷入一片混亂裏，那兩條虹光卻越去越遠，最終消失在昏暗的天幕之上。

晚雲低垂，天空交織的奇異月色下，弗裏烏斯和艾倫各占虛空的一角。

黑帝皇臉上笑容越來越甚，點頭道：“果然不錯，艾倫。想之前我一只手都足夠打得你一撲一跌的，現在你都已經及得上我六成水準了。”

艾倫淡淡道：“只有六成？”

“或許更少。”

“那我倒想試試，你全力以赴究竟是什麽樣的風景。”艾倫擡劍指天，天空之上，雲層深處，漸漸有遊絲般的金光亮起，暈染著天幕，漸次化開。

“你不會覺得愉快的。”弗裏弗斯不見動作，身後披風卻猛烈揚動起來，然後灑落在他那邊的瑰麗月色漸漸掩去。夜幕、雲層、風雪逐一被不知由何處升起的黑暗所遮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