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意識深處

意識虛空。

艾倫平靜地看著那顆從源力星海裏掠取到的正在崩解分離，從其中釋放出澎湃的源力徐徐落入下方兩座虛空火山之中。兩座火山一高一矮，汲取的源力分配也有所區別。大部分的源力朝高聳的那座火山落去，只有小部分流往低矮的那一座。不過艾倫可以感覺得到，兩座火山的內部是相連的，天火的火種就在兩座火山的底部深處，將來自星海的源力燃燒轉換。

自從多了這座低矮的火山之後，顯然天火源力的轉換效率有所提升，大概比之前提升了兩成左右。艾倫禁不住在想，既然虛空火山可以自行隆起一個火山口，那以後是否能夠升起更多的山峰，乃至最終這片意識虛空化成一片宏偉連綿的壯闊山脈？

那該是如何壯觀的畫面，若真如此，天火源力轉換的效率恐怕不是幾成幾成的增長，而是成倍，甚至幾何級數的提升。那時候，縱使是從星海裏掠取得到超級恒星，也能夠很快被分離轉化吧？想想也叫人激動，這時虛空火山輕輕一震，兩個火山口均有熔巖流淌而下，在山坡下縱橫交錯，構成一片火紅的熔巖網絡。

艾倫向那兩座虛空火山的下方看去。

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從沒想過虛空火山的下方，或者說意識的深處有什麽？虛無嗎？或許是，也可能不是。之前在尖嚎森林裏，恐懼女皇借助蟲人的同步共鳴，對艾倫施加異常強烈的精神沖擊。可以說如果艾倫當時無法反擊並逆襲的話，埃裏克根本就不用出場，因為他在那時就會被女皇抹掉意識。

就算身體沒有任何損傷，可意識卻會永遠消失，艾倫會變成行屍走肉，實在和死沒什麽區別。當時他不清楚是如何反擊的，事後憑借殘破的記憶畫面推敲，似乎那反擊女皇的力量來自於意識深處。

換言之，來自於虛空火山之下。

艾倫心念一動，虛空火山便不斷拉近。很快他看到灼熱的熔巖，甚至可以感受那迎面而來的熱浪焚風。他可以看清山體每一塊巖石上的紋理，甚或那飄散而起的火星在空中進行無數不同的組合。接著虛空火山往上升起，艾倫生出一種失重的感覺。他突然意識到，並非火山升起，而是自己正往下降，朝著虛空火山下方的無盡深淵而去。

他擡頭，兩座火山已經只有一個拳頭大小，那其中有一點火光卻是距離和黑暗所無法湮滅的。

那是天火火種。

仍在下降，艾倫可以感到自己正往意識虛空的深處而去。若是在現實世界裏，這樣的下墮速度和時間，已經足夠讓他從萬米高空跌到大地之上了。可下墮的感覺仍末結束，不過在那無盡的黑暗裏，艾倫漸漸可以看到一些東西。

是火！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在黑暗的深處，火光閃爍。漸爾擴大，熱浪漸漸從下方湧來。艾倫看到那點火光不斷壯大，最終一股沸騰的暗紅巖漿迎面而至，瞬間漫過他視線的全部。他仿佛掉進了熔巖裏一般，艾倫可以感覺到毛發在燃燒，皮膚在脫落，然而卻未曾有半分痛苦，反而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那就像一只即將破繭而出的蝶，對新生充滿向往和好奇！

與此同時，遠在大地的另一頭。

亡者幽谷。

在殞火獅軍團進駐血王墓場之後，反攻的過程十分順利。經過持續二十天的奮戰，帝國軍隊重新把沖上表層墓場的遺跡生物重新鎮壓回去。如今正在加固防線，可今天晚上，血王墓場的生物又不知因為什麽原因而再次暴走。帝國軍在堅守了兩個小時之後，不得不將防線撤回第十層，才勉強守住。

這一次，大將艾利哥也清楚感覺到墓場深處出現某種騷動的意識。而種種跡象表明，這對人類而言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艾倫張開眼睛，全身已經被汗水打濕。他仍能記得在意識虛空深處，被那股熔巖沖刷而過的每個細節，甚至感覺得到，意識虛空的深處有某些東西。

在那股火熱的熔巖中，他可以感覺到一些東西。那是些諸如憤怒、破壞、毀滅等激烈且極端的信息，這讓他現在很難受。就像身體裏有一團火焰在醞釀且膨脹著，他卻找不到讓這股火焰得以宣泄的地方。這時的艾倫沒有覺察到，他的皮膚正微微泛紅。而在體內深處，天災回路的每一道紋理都在噴發著細細天火。

敲門聲響了起來。

艾倫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聲音略微嘶啞地喊了句：“誰？”

“是我。”

他聽出是蘿拉的聲音，才道：“進來。”

門推開，蘿拉僅披著一張單薄的被單走了進來。借著房間壁燈的燈光，可以看到她那雙從被褥下延伸出來的長腿是多麽誘惑人心。艾倫胸膛起伏，只覺體內那股火焰更加壯大。它們在沸騰、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