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不死聖殿

惡齒壁壘的建築多是依山而建，幫眾的居處就在於半山之間，各個山峰之間或鑿山路、或懸索橋相連。最後無論是山路還是索橋，都會指向中間那座最高山峰的山頭。這座山峰的山頭上，建築依照山勢漸次擡升，院落錯致相疊。又在各個險要之處修石墻哨塔，布置重弩火炮，占足地利。

中峰山頭最頂端的那片建築是喬伊居住的不死聖殿，喬伊在惡齒壁壘上過著土皇帝般的生活。不死聖殿裏居住著他之外，還有幾十個妻子，最老那個和喬伊年紀相若，最年輕那個甚至只有十四五歲。除了喬伊和他的妻眷，居住在聖殿裏還有三個養子，以及一百名對喬伊忠心不二的鐵狼護衛。那些裝備著精良護甲和兵器的狼衛，日夜守護著不死聖殿。

惡齒壁壘中每一條惡狼，都以進入不死聖殿成為喬伊的狼衛為榮。

古魯斯遙遙看了一眼山頂那隱約可見的龐大建築，不死聖殿就像喬伊般如一頭巨獸俯瞰著惡齒壁壘，乃至整個黑暗之地。古魯斯知道自己再回不去那座建築，但他完全沒有後悔，一切只因身邊這個嬌弱的人兒。他擁了擁瑪嘉麗，帶著女人躲進一間石屋裏。

石屋裏充斥著各種異味，幾張石床上被褥隨意丟在床上或地下，生活用具給故亂堆砌在一起。這就是惡狼們的狼窩，對這種狼窩古魯斯再熟悉不過。在成為喬伊的養子前，他的時間就在這種混亂肮臟的狼窩裏渡過。

現在惡狼傾巢出動，一部分下山追去，一部分則被紮克和剛恩帶去圍捕古魯斯。古魯斯在脫離那個貨倉之後，非但沒有下山，反而上山，這著將大出惡狼們的意外。惡狼的鼻子雖靈，可也要嗅到他的氣味才行，連最基本的追擊方向都搞錯，古魯斯不用擔心短時間內會被人發現。

瑪嘉麗擔憂地看了屋子一眼，問：“為什麽我們不下山，古魯斯，這裏離那條老惡狼太近了。”

“沒關系，瑪嘉麗。你放心吧，雖然葛羅背叛了我，但我已經做了另一手準備。現在我們不能下山，太危險了，得有人幫我們吸引喬伊他們的注意力。”古魯斯信心滿滿地說。

瑪嘉麗不解道：“現在還有誰能夠幫我們？”

“有的，在為今夜所做的準備裏。除了葛羅那一手外，我還和葬影的人達成協議。我會替他們打開南峰的關卡，他們將一路無阻殺上主峰。到時不死聖殿一亂，老家夥必然把剛恩和紮克叫回去，那時才是我們動身離開的時候！”

瑪嘉麗這才釋然。

不死聖殿位於惡齒壁壘的主峰之上，是高於任何建築之上的至高事物。這座供喬伊居住的建築遠沒有字面上那般優美，事實上這座所謂的聖殿是由鋼鐵和火焰組成。建築的形態完全沒有任何對稱性可言，它更像是一件後現代抽象作品。那些嵌著鐵皮的墻壁，布滿油汙的排汽管以及不時會噴出火焰和濃煙的煙囪，讓人聯想到的只有肮臟和混亂這樣的字眼。

在這座建築的最高層，有一個由鐵架和鐵皮焊接出來的陽台。陽台的後面便是不死喬伊的居處，現在喬伊正站在陽台上，扶著布滿鐵疙瘩的扶攔，面向黑暗之地的無盡夜色。

喬伊早已不再年輕，他滿頭稀疏霜白的頭發被夜風吹得在腦後披散開來，已經顯得用臃腫的身體套在一件用皮革和鐵片混編布成的長衣裏頭。皮衣開襟，這使他露出大片灰白皮膚的胸膛，年輕時本來茂盛油黑的胸毛，現在和他的頭發一般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根。

一條爬上銹跡的鐵腰帶緊系著長袍，腰帶正中是半邊人臉、半邊骷髏的金屬圖案。

那正是喬伊的寫照。

喬伊的臉上戴著半邊鐵面具，那半張面具便是猙獰的骷髏。

這時有女人尖叫從門外響起，接著門被人打開，兩名鐵狼護衛拖著一個女人大步走了進來。左側那名護衛將女人丟到地上，握拳錘了錘胸口朝陽台處那道老邁的身影鞠躬道：“偉大的喬伊，不死聖殿永遠的主人，我們找到了潔西卡，您其中一位美麗的妻子。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她協助瑪嘉麗逃跑的。”

喬伊“嗯”了聲，轉身入屋，走到女人前面蹲了下來，柔聲道：“告訴我，潔西卡。為什麽要這麽做，古魯斯那小子給了你什麽好處？”

“他沒有。”女人擡頭，朝著老人吐出一口帶血的痰，落在喬伊那半邊金屬假面上。女人冷笑道：“我只是覺得，你不配擁有她。喬伊，你這個惡魔，你配不上瑪嘉麗那樣的天使！”

喬伊伸手抹掉假面上的臟東西，搖頭道：“黑暗之地裏沒有天使，可憐的潔西卡，你給瑪嘉麗那小賤貨蒙蔽了。她只是在你們眼前做出楚楚可憐的樣子罷了。你上當了，古魯斯也是，你們都是笨蛋。可我不是，別看她那麽柔弱可憐的樣子，我騎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比我所見過的任何淫婦都要淫蕩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