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覺醒記憶帶來的痛苦

勞拉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培養她更關心過去而非現在,甚至不按慣例跟家族一起度假,而是被送去做考古發掘。

類似的安排不勝枚舉,灌注給她對於未知的癡迷,讓她抑制不住想要找到傳說背後的合理解釋,不論那傳說有多麽神秘。

這種全方位的培養在年輕的勞拉身上起到了預期的效果。

勞拉的父母,願意培養勞拉的考古興趣,但卻不願意將她培養成一個探險家。

一名跟隨發掘的女學者,成就非凡,氣質優雅的貴族女性,才是勞拉父母對她的期望。

然而勞拉不願接受父母影響,不想成為坐在博物館裏的女學者,對貴族小姐更是不屑一顧。

這讓她不得不為了追求建立自己的獨立個性而苦苦掙紮。

她有錢卻從不炫耀,她姓氏尊貴,卻從來都加倍努力以求名副其實,她一直想證明自己,卻從不為達成目標而改變自己的原則。

她出人意料地拒絕了劍橋的公開邀請,卻投身一家不甚知名的大學,倫敦大學學院(UniversityCollegeofLondon,UCL),為的是能在那裏接觸到真實的世界。

沃特森小姐對別人要求嚴格,對自己要求同樣嚴格,關於勞拉的一切資料她都有認真閱讀。

兩部遊戲,都通關好幾遍。

當然,有修改的權力,比單純接受和記憶容易接受。

沃特森小姐很清楚自己的演技和斯通無法比較,且差距遙遠。

那不只是演技的差別,而是對人生理解深度的不同。

盡管覺醒的記憶裏,沃特森小姐在《飛鳥俠的命運大綁架》中經歷了極端困境下的大膽選擇,在《永無止境》經歷了很少的一點深刻和迷茫,在《降臨》中經歷了挫折與擔憂下的妥協以至放棄,可這些都只是她自己,沒有別人。

可比起斯通小姐經歷包括格溫·史黛西在內的,多種完全不同的人生,沃特森小姐的經歷太簡單也太單純。

不管在什麽世界,她只是她自己,沒有脫離框架之外。

也許只有寧勻進入《哈利波特》世界後,才能給沃特森小姐帶來真正的不同,感受另一種純真的人生。

如果說之前覺醒記憶,沃特森小姐只有感謝的話,這一次卻有了不同。

《飛鳥俠的命運大綁架》和《永無止境》且不說,《降臨》中的經歷,沃特森小姐覺得那是對自身的汙染,精神遭到侵害。

當初拍攝《哈利波特》時,沃特森小姐不是沒聽說過圈子中的傳言與八卦。

即使在《哈利波特》劇組,也不是純凈如水一片。

尤其後來幾部,妥協,退步,甚至放棄,隨處可見。

當時意氣風發的自己,最不喜歡的是妥協退讓,最討厭最不屑的是放棄的人。

我不是娜塔麗·波特曼,不會在自己12歲的時候,就看透好萊塢,早熟到願意付出笑容與聲聲討好,甚至更多。

我也不是艾瑪·斯通,從13歲立志,不管用什麽艱難險阻,都要成為最閃耀的大明星。

從蘿莉到少女,到一個成年女性,組成青春的是幸運、叛逆和任性。

如果沒有遇到寧,覺醒的記憶告訴我,早晚有一天,我會變成最恨的自己。

而這,並不遙遠,也許就在相似宇宙中的同一時刻。

覺醒記憶,豐富沃特森小姐人生的同時,也帶來了自卑和恐懼。

在黑夜裏哭泣的不只是犯錯被沃特森小姐開走的人,也包括沃特森小姐自己。

當然不是寧勻覺醒了某些愛好,導致沃特森小姐不得不哭泣求饒。

淚水的來源,是沃特森小姐的心。

縮在他懷裏,背對著他,趴在他身上,埋頭胸膛,總有些晶瑩劃過臉龐,卻又笑著蹭幹。

重塑身體後帶來的強烈自信,精神凝聚幹擾他人心靈的能力,也在這種打擊下,消散很多。

否則沃特森小姐就是片場女神而不是片場女王,沒人敢不聽她的話,不需要用權力豎立權威。

幸運,或者說不幸的,沃特森小姐自信的來源不是自己,覺醒記憶帶來的打擊並非致命。

確定寧勻擁有近乎無限的寬容後,沃特森小姐信心恢復大半。

沃特森小姐心裏有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無限的寬容,不是愛。

很好,因為愛短暫。

將不是愛的感情變為恒久,要怎麽辦?

寧勻也發現了這點,與露易絲的半年經歷,對這方面的認識,寧勻比以前更深刻。

可沒有太好的辦法,寧勻沒法確定某些東西一定正確。

即便符合社會意義規則,也未必適合每一個人。

無法確定正確,就沒辦法向正確的方向改變,督促別人改變,設定條件將別人改變。

更嚴峻的挑戰是,在時間長河的沖擊下,更是沒有恒定的正確。

寧勻能夠掌握且努力去做到的就是,保證沃特森小姐有足夠的時間,玩膩了,厭倦了,也許就認識真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