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什麽才是信仰

雖然臉上沒傷，艾迪還是小心的去醫院檢查了。

寧勻囑咐黑背，如果以後艾迪吃了NZT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能露出任何馬腳，莫爾斯碼絕對不能用。

黑背點頭答應，同時寫道：“你最好換幾條狗，剩下四只完成不了任務。”

寧勻也覺得有道理，但隨便拋棄也太殘忍了。

寧勻帶著黑背去寵物店選狗，不直接買下來，而是先偷偷喂食NZT，反正30秒起效，然後讓經驗豐富的黑背來判斷這只狗的智商是否合格，合格的才買，不合格的就算了，反正不合格的也不會表達不滿。

期間寧勻問黑背：“我一直有點奇怪，你怎麽這麽聰明，知識很豐富啊，幾天的時間能學這麽多？不可能吧，也太妖孽了！我記得按規定，1776年以後就不許成精了。”

黑背呲了呲牙，寫道：“那可不是幾天，你應該知道，NZT甚至能讓你回憶起在母體中的感受。你給艾迪吃NZT的時候，我仔細觀察過，也許是接受的信息過多，NZT的回憶作用對於人類來說是定向靶，你想要回憶什麽，他才會顯現，不想回憶的不會自動出來。”

“而對於狗，智商超過臨界線的時候，從母體到吃NZT之前那一刻，所有看到過，聽到過的信息就像一張網連接起來。所以我不是才學幾天，而是幾年，智慧未開啟的那幾年也要算的。加上任何信息都能記住，知識豐富程度，興許比普通人還多。”

寧勻點頭理解：“這麽說，那你更應該小心，知道太多，容易分心，容易被吸引。無知表現出來的無知才是最真實的。努力做一只真正的狗吧，一旦你露出馬腳，NZT就沒了。艾迪沒了NZT還能做回普通人，你沒了，就相當於死亡，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黑背用爪子點點寧勻，才寫道：“我明白，照鏡子的時候能夠認知自我，而不是認為那是另一只狗，才是我存在的價值。當你思考生命的意義時候，生命就有了意義。”

寧勻笑了：“準備做一只哲學狗？”

“雖然沒聽懂，但我直覺這不是一句好話。難道你認為到了現在我還不明白，你需要我，所以你應該給我基本尊重。”黑背寫完，就擡頭望著天空，不理寧勻。

寧勻摸了摸狗頭：“開個玩笑，平等的玩笑，尊重你的智商的玩笑。”

黑背無奈搖頭：“好吧，天氣不錯。你這樣對艾迪，不怕他發現真相嗎？”

寧勻聳聳肩，平淡的敘述：“我不能肯定，但總要嘗試吧。我認為，關鍵是視覺，視覺能夠獲得的信息非常多，聽覺太少了，而且艾迪當時的生理狀態也不好。還有像你剛才說的，需要定向回憶才能想起過去經歷，如果不去想，當然就沒有了。”

“我想這次被人虐待，對艾迪來說絕不是值得回憶的經歷，人類天生就會逃避那些可怕的東西。除非是特別深刻特別悲慘的經歷，會變成夢魘一直纏繞不去。比如艾迪真的被侵犯了。而沒被侵犯，只是不嚴重的身體疼痛，恰好處於不願意回憶又不變成噩夢程度。更關鍵的是大筆的金錢，會讓人迷花眼睛，會讓人專注於金錢，失去分辨力。”

黑背感嘆的寫道：“人類太復雜了，我很難理解你，或者理解艾迪，甚至包括那幾個綁匪。他們太瘋狂了，都是為了錢嗎，錢有那麽大的魔力？”

寧勻笑笑：“錢，NZT都是如此。你看艾迪的名字，艾迪（Addie）和白癡（idiot）是諧音，懂了吧，滿滿的往外溢的諷刺啊。”

寧勻撓了撓黑背的下巴，繼續道：“金錢的魔力只有人才知道。你是狗不懂，你只要有狗糧，能看電視能上網就能做一輩子宅狗，有了欲望上街就能強上，我想沒人不羨慕。人不同，有太多需求，有太多攀比，身在漩渦，你不比，別人和你比。老婆當然不是矽膠的好，老婆至少也要活的啊。物質基礎是前提，欲望永不滿足，永無止境。”

寧勻拿出一百美元給黑背看：“我聽說過一種形容，很有意思很深刻。那是一張墨綠色的紙，寫著七大大的個單詞，語氣從容不迫，卻君臨一切，直指人心，我從未見過那麽具有無限表現力的文體，幻化世間萬象，一切紛爭由此而生，因此而滅，見證一切世態炎涼，一切喜怒哀樂。它寫道——壹百刀就信上帝（In God We Trust，One Hundred Dollars）。”

……

逛了好幾間店，又選出三只智慧超長的狗，寧勻讓黑背好好教導他們。

黑背以後就緊跟艾迪了，另外三只努力往湯姆身邊湊，看看他最喜歡哪只，然後那只就專門監視湯姆。

寧勻去醫院接艾迪，好言安慰了一番。

回到公寓，為了慶祝艾迪平安脫險，三人決定去吃大餐。

吃過大餐再次回到公寓後，艾迪和湯姆一致要求獲得NZT，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