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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病?”蒙托婭問道,看上去迷惑不解,“39.5度不算高呀。”

“華氏108度,”瑪麗把血樣瓶放到容器裏,“巴特利的病可能是傳染病。我需要做一些實驗,而您得寫下所有您和巴特利接觸過的人。”

“好的。”蒙托婭應道。她坐在吉爾克裏斯特騰出來的椅子上,扭身脫下夾克。瑪麗擦了擦蒙托婭的手臂內側,然後把一個新的小瓶接在一次性針頭上:“讓我們搞定它。我想回去繼續我的發掘工作。”

“您不能回去,”吉爾克裏斯特說,“您沒聽到嗎?我們處在檢疫隔離中,都是托了丹沃斯先生的福。”

“檢疫隔離?”蒙托婭猝然一動,針頭完全偏離了她的胳膊。剛才說到這種疾病可能具有傳染性完全沒對她造成影響,但這個檢疫隔離的提法嚇到她了。“我必須回去。”她向瑪麗哀求道。

“直到我們得出血液檢查結果。”瑪麗答道,試著找到靜脈抽血。

“那要多長時間?”蒙托婭問道,“那個帶我來這兒的家夥甚至都沒讓我遮蓋好發掘點或是關掉爐子,而外面的雨發瘋一樣地下著。我找到了一處墓地遺跡,要是我不回去的話,它就會被雨水全毀掉的。”

“直到我們從你們所有人身上取了血樣並根據血樣進行抗體實驗以後。”瑪麗抽了滿滿一管蒙托婭的血,量了她的體溫,然後在她手上系上一個手環式監視器。

丹沃斯觀察著瑪麗的一舉一動,心裏揣測著她是否會說出真相。她沒有說在他們得出實驗結果後蒙托婭就可以離開,而只是說在他們得到結果之前蒙托婭得在這兒待著。然後呢?他們是不是會被帶到隔離病房,進行一些醫藥治療,或是進行更多的測試?

瑪麗解開了蒙托婭手環式監視器的搭扣,然後遞給她最後一份表格。“拉提姆先生,您是下一位。”

拉提姆站起身來,手裏抓著表格。他慌亂地看了它們一眼,然後把它們放在剛才所坐的椅子上,向瑪麗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他轉身回去,拿起瑪麗的購物袋。“你把這個落在布拉斯諾斯學院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把袋子遞給瑪麗。

“噢,謝謝您,”瑪麗說,“請把它放在桌子旁邊好嗎?這些手套是消過毒的。”

拉提姆放下袋子,擱得稍微有點歪。圍巾的末端耷拉出來,拖在地板上,他不緊不慢地把它折起來塞進袋子。

“我完全不記得把它落在那兒了,”瑪麗看著他說,“經過所有這些刺激的事情之後,我——”她猛地用戴著手套的手捂住了嘴:“噢,我的天哪!科林!我徹底把他給忘了。現在幾點了?”

“四點零八分。”蒙托婭答道,看都沒看她的電子表。

“他原本在三點到的。”瑪麗站起身來,震得血樣瓶在容器裏哢噠作響。

“也許沒看到您他就自己去您房間了。”丹沃斯安慰她道。

瑪麗搖著頭:“他是第一次到牛津來,所以我說會去接他,可是直到剛才我甚至連想都沒想到他。”她幾乎是在自言自語。

“那他肯定還在地鐵站裏待著,”丹沃斯說,“用不用我去接他?”

“不用,”她答道,“你已經屬於暴露人群了。”

“那我給車站打電話,你可以告訴他搭出租車過來。他在哪個站下車?玉米市場街?”

“嗯,玉米市場街。”

丹沃斯給查號台打電話,當他嘗試到第三次時電話通了,他查到了車站的號碼,然後撥了過去。依然占線。他掛斷電話,然後再次按下號碼。

“科林是你的外孫嗎?”蒙托婭開口道,她已經把她那份表格扔到了一邊。其他人看上去都沒有注意到這一最新的事態。吉爾克裏斯特正在填自己那份表格,他瞪著眼,好像那是又一個玩忽職守的證據。拉提姆很有耐心地坐在托盤旁邊,袖子挽了上去。那位女醫生還在睡著。

“他是我的侄孫,”瑪麗答道,“他坐地鐵來這兒和我一起過聖誕節。”

“檢疫隔離什麽時候開始的?”

“三點差十分。”

丹沃斯舉起手來示意電話已經接通了:“是玉米市場街地鐵站嗎?”顯然是的,他能看見檢票口,還有一群人擠在一個看上去怒氣沖沖的車站工作人員後面。“我打電話來想問問一個男孩,他在三點鐘的時候搭乘地鐵進站。他12歲,他也許是從倫敦上車的。”丹沃斯用手捂住話筒,問瑪麗,“他長什麽樣?”

“他金色頭發,藍色眼睛,在他那個年紀裏算高的。”

“高個子,”丹沃斯提高嗓門以蓋過人群的嘈雜聲,“他的名字叫科林——”

“坦普爾,”瑪麗補充道,“蒂爾秋說他一點從大理石拱門站上地鐵的。”

“科林·坦普爾。你們有沒有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