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皇天後土（下）

就在鴻鈞逆轉時空，復活極大的代價將九頭氏復活的那一刻，洪荒大陸之中，一直在閑暇遊蕩的李越微微一愣。

這一刻，他清晰的感覺到了洪荒的變化，最直白的就是周圍那種若有若無的束縛，就在這一刻突然松開了很多，規則的顯化和運轉也紊亂了不少。

不在那麽的壓抑、致密。

“天道有變嗎？”

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天道遭受到了變故，受到了創傷，才導致了天地規則被削弱。

李越擡頭，那雙眼睛頓時變得金燦燦的一片，直接朝著天外天的混沌之外看去。

他的視野之中，整個混沌的情況都清晰的呈現，洪荒和至高女帝的異宇宙都烙印在眼瞳之中，雙方在混沌中的小打小鬧也逃不過他的雙眼。

“沒有發生什麽大戰，至高女帝也沒有進攻洪荒，可這規則的變故是怎麽回事？”

不是因為異宇宙的入侵，不是至高女帝做的，那麽是誰做的？鴻鈞自己？

這一點倒是有可能，畢竟鴻鈞和天道之間雖然共存，但也是對立面，彼此爭奪天地之間的掌控。

想到這，他的目光微微往下掃去，洞穿洪荒的每一處角落。

也就是這個時候，洪荒附屬的那些世界轟隆隆的爆炸，毀滅，瞬間損失了一半之多，成千上萬個四維世界在這一刻隕滅。

李越看到了這一幕，頓時心中一動。

“這些毀滅的四維宇宙都是之前被動過手腳的‘流水線’，專門榨取功德信仰的，現在看來，鴻鈞並不是竭澤而漁，而是故意如此的啊！”

一石二鳥。

一邊最大化的榨取功德和信仰，一邊等待機會，等這些世界被榨幹之後，就毀滅掉，動搖天道的根基，損傷本源。

“只是這樣一來的話，他自己也會遭受到波及？難道，他有什麽辦法抵抗這種反噬嗎？”

洪荒天地，天道和鴻鈞一半一半，所以，規則動蕩之下，天道會重創，他鴻鈞自然也避免不了。

只是鴻鈞敢如此做，必然是有著完整的計劃，他可不認為這個活了無數年的道祖是個傻子。

……

紫霄宮之中，九頭氏再次的復活之後，七位聖人就退下了。

整個宮殿內，只剩下九頭氏和鴻鈞二人。

沒有人知道這兩個“老朋友”到底聊了些什麽，足足一個月之後，紫霄宮的大門才再次的打開。

九頭氏龍行虎步，幾步之間走出紫霄宮之外，踏在無邊的混沌之中。

他懸浮在那裏，周圍是無盡的混沌翻騰，一道道的混沌氣流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發的狂暴，越發的恐怖，最後更是化為了一個灰蒙蒙的氣柱，直通天地。

“破！”

驀然之間，混沌之中炸開一團洪亮的聲音。

九頭氏所在的地方，一道通天徹底的血色光芒沖天而起，直接從他的身上迸發，無止境一般瘋狂的激蕩，一道道恐怖無邊的威壓將周圍的混沌虛空都壓的嘎吱嘎吱的作響。

嗡嗡嗡~

九頭氏的上空，嗡嗡做鳴。

肉眼可見的一個個復雜的道紋交織，顯化，最後定格成了一個銀色的眼瞳。

那是天道之眼，它再次的浮現了，只不過這一次看上去虛弱了不少，但還是那般的讓人可望不可即。

“居然弱了這麽多嗎？比起太古時代的你，現在的你，差的遠了。”

九頭氏站在原地，動也未動，他擡頭望天，一雙眼瞳漆黑如墨般深邃，瞳孔深處仿佛倒影著整個諸天寰宇，最終大道。

轟隆隆！

天地乍響，九頭氏的上空，無數銀色的電光從那天道之眼上不停的降下，劈打在他的周身之間，電光不斷的在他的體內奔騰，毀滅。

“還不夠！”

九頭氏背負著雙手，動也不動，就這樣冷冷的注視著天道之眼，仿佛無形的嘲諷一般，帶著冷笑。

無窮無盡的電光降下，最後化為了一道道的雷霆鎖鏈，將他的身體包裹，圍鎖，一道道的紋理瘋狂的入侵、烙印在九頭氏的周圍。

每一個紋理都仿佛天地極道一般，蘊含恐怖的鎮壓和泯滅之力，想要將九頭氏徹底的湮滅在光芒中。

而這時，九頭氏才有了動作。

仿佛一瞬間，仿佛億萬年，原本人形狀態的九頭氏不知道何時化為了一個人身九首的巨大魔神。

龍、鳳、麟、羽、喆、蕶、鶜、彘、鬚。

一瞬九變，宛如當初的盤古大神一般，身體連連的變幻，九次之後，他的身體之中那迸發的血色光芒猛地化為血色的雷霆，貫通混沌一般足足強大了成千上萬倍。

也就是這一刻，天地之間，仿佛有著一道碎裂的聲音響起。

天，碎了。

……

“他是誰？”

洪荒內，李越看著混沌深處的魔神一般的九頭氏，金色的眼瞳中劃過一抹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