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出城

金兵大營之中，一隊隊兵馬開始收拾行囊，士兵們將自己此次南下劫掠所得小心翼翼的收在身上，而完顏希尹也指揮著手下的人手讓那些綁來的漢人工匠加快打造馬車的速度，無數從大宋掠奪來的金銀財寶、絲綢布帛都要依靠這些東西才能運回去，至於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他們還要細心地商量如何選擇退兵線路，在何處設下埋伏。

至於城中，戚家軍已經將城頭的大炮悉數拆下，車營所用的大車逐個檢查、修理、上油，每一門大炮都確保可以隨時開炮，戚家軍的工匠在戒備森嚴的工坊之中將大宋工部搜集來的原料制作成大炮、火銃所用的火藥，那些經過了嚴格審查的大宋工匠緊緊地盯著他們的每一個步驟，生怕稍有疏漏。

而李悠則和潘鳳、吳惟忠、葉邦榮、張叔夜等人一起在白虎堂中對著大宋樞密院提供的地圖猜測著金兵會從那裏退兵，那裏最適合金兵設下埋伏。

雙方都在忙著準備，倒是沒有人試圖挑起戰爭，汴梁城內外竟然難得的呈現出和平景象，不過無論是完顏宗望還是李悠都知道，這不過是戰爭的間隙罷了，等金兵拔營離開之後，想必就會有一場更為慘烈的戰爭即將開啟。

“郭神仙，此戰我大宋禁軍責無旁貸。”張叔夜在白虎堂中大聲的分辨道，“縱使禁軍此前有種種不堪，但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已經經過了戰火的磨煉，早已不是當初那副模樣，此次追擊金兵務必請郭神仙帶上他們。”

“是啊，郭神仙，您此前不是說不經歷戰事操練的再好也是無用麽？”趙桓也在一旁幫腔，他拿出了李悠先前的話來堵住他的借口，他現在是真的意識到戰爭對於一支軍隊的重要性，別的不說，光是他身邊的班直侍衛經過這些日子的磨煉已經和此前大有不同，所以他當然不可你放過這個練兵的好機會，“不用太多，只需帶上兩萬精銳，定然不會拖累大軍。”

“正是，火銃雖然犀利，但有了神臂弓手的幫助更能抵擋女真騎兵的沖擊，至於汴梁城，有老夫帶著剩下的大軍守著，絕對出不了差錯。”不等李悠回答，張叔夜又接過話題，他已經盤算好了，這兩萬人將由跟隨他沖入汴梁的義軍，剩下的則從捧日、天武、龍衛、神衛上四軍，殿前司的神勇、宣武、驍騎諸軍，以及禦前班直侍衛中選拔精銳組成，並重涵蓋神臂弓手、步兵以及騎兵，務必要讓各個軍種都參與到此戰之中。

“既然官家和張總管執意要求，那我就收下了。”不等他們露出喜色，李悠又接著說道，“不過既然是跟隨我麾下的大軍出征，就必須聽我的號令。”

“此乃理所應當，朕這就給郭神仙寫一封聖旨。”趙桓根本不擔心李悠會威脅他的皇位，立刻答應下來，那邊太監普鋪紙磨墨，這邊尚寶監請出玉璽，然後趙桓筆走龍蛇寫就一份聖旨，諸宰輔重臣一一附署，給事中審核，大宋朝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走完了聖旨的全套流程，另外指揮大軍的信物也都交到了李悠手中。

期間李悠還重點研究了一番趙桓所用的玉璽，看上起和他收起來的那枚和氏璧卻是大有不同，如今大宋所用的是紹聖四年鹹陽縣民段義在河南鄉掘地得一寶印，根據蔡京的考證這枚印就是傳國玉璽，但是在李悠看來卻是大有區別，想來那枚玉璽真的是跟著後唐末帝李從珂在石敬瑭攻破洛陽前自焚時消失了。

隨後，李悠親自去校場挑選兵馬，考慮到張叔夜的請求，他盡量兼顧了大宋禁軍的各個軍種，選出來的軍隊也是以指揮為單位成建制的整軍，將官皆留任原職，以免突然改變影響指揮的效率，不過在這些軍隊之中他也安插了戚家軍的將官以避免兩軍之間的配合因為互不了解而出現問題。

又在校場之中操練了幾日兩軍配合，雖然距離配合默契還差得很遠，但已經不是完全不清楚了，大宋禁軍和戚家軍都對對方的實力有了個大致的了解；大宋禁軍對戚家軍犀利的火器、嫻熟的配合以及精湛的近身搏殺滿是佩服。

又過了五日，金兵方才開始分批撤退，率先離開的是有大軍保護的車隊，他們將載著南下劫掠的收獲返回北方，而金軍主力則依舊留在城外監視城中的軍隊；城中文武百官和百姓都為金兵的退去而感到欣喜，李悠卻看著這一車車的東西可惜不已，不過這些最多也不過是讓他們暫且保管罷了，再過些日子自己終究會率軍北上將這些統統奪回。

輜重隊、傷員再加上護衛，首批五萬人馬率先撤去，城外就只剩下了八萬多人，這八萬人又分作兩批，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率領女真士兵和遼東各部的仆從軍先走一步前去約定好的地方設下埋伏，至於最危險的斷後還有誘敵的任務則是又交給了郭藥師和劉彥宗這兩個倒黴蛋，他二人不敢拒絕只得留在大營目送著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