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退兵

瀝泉槍刺入完顏婁室的胸膛，將他整個人挑起，李悠雙手持槍騎著朱龍馬轉了個圈，將這一戰果展示給戰場兩側的所有人看，金兵那裏陷入短暫的安靜，完顏宗望的鼓槌怦然落地，而城頭之上則是歡聲一片，尤其是那些曾經在種師道、種師中麾下效力過的西軍更是喜極而泣，他們朝著太原的方向拜倒嚎哭，似乎在告慰種師中的在天之靈。

長槍一抖從完顏婁室的身體裏抽出，李悠不等屍首落地，伸手將其接住丟在了馬鞍後邊，竟是打算和潘鳳一樣將其帶回城中拜祭那些死難的大宋將士們。這愈發激起了金兵的怒氣，這些向來是他們羞辱敵人的手段，沒想到今日卻報應到了自己頭上。

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也從震驚中醒了過來，立刻指揮著這一千兵馬向李悠沖來，經時要將李悠留在城外，他們已經打定主意，決不能讓李悠輕松地死去，定要讓他受盡萬般折磨方能稍解心頭之恨。

“郭神仙小心！”張叔夜勃然變色，一邊大聲提醒李悠，一邊讓城上的弓箭手、神臂弓手做好接應李悠的準備，趙桓等人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唯獨潘鳳依舊波瀾不驚。

“來得好！”李悠不驚反笑，他收起瀝泉槍，拿出震天弓，右手在箭囊上一抹就將五支羽箭搭在了弓弦上，胯下的朱龍馬不用他提醒就邁著輕松的步子向城門跑去，絲毫沒有因為背上多了一具屍首而受到影響。

眼下距離尚遠，金兵握緊弓箭還沒有出手，他們暗暗計算著射程，打算一進入射程之內就對李悠展開齊射；可是李悠的震天弓卻遠勝於他們手中的那些弓箭，在數百步外就使出了連珠箭，伴隨著弓弦有節奏的輕響，金軍之中不斷有人落馬。

“活女！”完顏阇母一聲驚叫，完顏活女因為父親的死而心傷不已，故而策馬沖在了最前面，卻是剛好迎上了李悠射來的第一箭，長箭正中咽喉，完顏活女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摔落戰馬，隨即被身後蜂擁而至的金兵戰馬踩成了一團肉泥，這個倒黴的家夥很快就跟隨他的父親而去，他們倆人剛好可以到地獄去團圓了。

就這一輪連珠箭的功夫，李悠已經跑進了城上大宋禁軍的射程之內，他不僅沒有急著進城，反而放緩了馬速，轉過身來再次搭箭上弦，又是連珠似得五箭射出，只可惜有完顏活女的例子在前，完顏宗望等大將下意識的放緩了馬速，這次落馬的都只是些普通士卒而已。

金兵被憤怒和恐懼沖昏了頭腦，忍不住松開了弓弦，無數支羽箭朝著李悠的方向飛來，可惜大多都在李悠身前二十步開外就無力的跌落塵埃，竟然沒有一支能對李悠產生威脅；反倒是李悠的第三輪箭又帶走了五名金兵的性命，實際的戰果卻是還不止這些，這些落馬倒地的家夥又絆倒了身後的金兵，在金兵之中引起了小小的混亂。

而此時，城頭上的八牛弩也開始發力，長槍一般的“一槍三劍箭”帶著尖嘯撞入金軍之中，凡是擋在它們飛行路線上的無論是人是馬都被穿成了一串；再向前又輪到神臂弓發揮作用，神臂弓專用短矢如雨點般飛起，一時間連天空似乎都被這無數的箭矢遮住，讓城下的李悠感覺仿佛看到了《英雄》中大秦箭陣一般。

神臂弓的殺傷力遠勝前者，金兵的陣型當即就薄了一層，起碼有上百名金兵精銳倒在了這一波的攻擊之中，宋軍雖然相對較弱，但還是有幾分壓箱底的本事的，這神臂弓就是最讓黨項人和契丹人害怕的一項，現在在和女真人的戰鬥中也展露出了猙容。

其後，大宋的弓箭手們也紛紛準備引弓開箭、而吳惟忠等人也不甘寂寞，一具具火銃架在了城垛之上，只等金兵進入他們的射程就一起發射，保管讓他們有來無回。

“鳴金收兵！”清醒過來的完顏宗望心中一凜，連忙發布命令，他們本想著激怒宋軍出戰，沒想到現在卻被李悠的舉措沖昏了頭腦，現在他們已經進入宋軍的射程，再往前去就可真是去送死了，而且看對方那副淡定的樣子，恐怕他們攻到城下也拿不住他吧？

“元帥！難道就讓他把婁室將軍的屍首帶走麽？”完顏阇母不甘的大喝，他們近日算是在李悠面前丟盡了臉面，要是這樣回去以後還怎麽擡得起頭來。

“退兵！再往前的話這一千精銳可就要全都留在這裏了。”完顏宗望放眼望去，現在還能騎在馬上的只剩下不到七百人了，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三百名百中選一的女真勇士倒在了宋軍的箭矢之下，而他們手中的武器卻沒辦法給宋軍造成哪怕是一點麻煩。

完顏宗望治軍甚嚴，在收到他的命令之後，金兵停止了前進，戰馬冒著箭雨拐了個彎向後方退去，城上的神臂弓和八牛弩趕緊加快了射擊的速度，而弓箭手和火銃手則遺憾的收起了兵器，看來這次是沒他們的用武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