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退兵

“速速跪地投降，我可饒你不死。”多射殺一名普通小兵對李悠來說增添不了多少榮耀，但是在萬人矚目之下逼得他投降對金兵的士氣卻是重大打擊，所以李悠並沒有直接將其殺死，而是將箭矢搭在弓弦上大聲喊道。

隨即城頭的通譯分別用女真話和契丹話將李悠方才所說大聲翻譯出來，傳到了下方那名幸存的金兵耳朵裏，他看看身後，再看看城頭，陷入兩難之中，若不跪地投降，恐怕現在就要死了，他絲毫沒有信心逃過李悠的神射，而要是投降，等到金兵破城之後他將面對更為殘酷的懲罰，而且他的家人也會受到連累。

“此人好生陰險！”完顏宗翰當即就明白了李悠的用意，他咬牙切齒的喝罵道，隨即發布命令，“弓箭手上前，待會此人稍有異動就立刻將他射死。”有金兀術做榜樣，現在幾乎沒有人敢進入李悠的射程之內去將他處死，所以只能用弓箭手來解決了。

完顏宗望也顧不上為四弟金兀術的死而感到傷心，也大聲喊道，“速速回來，你若是能逃回陣中立刻官升一級，要是敢投降宋人，小心你全家被斬！”

“我數十聲，你要是再不跪地投降，就休怪我箭下無情了，一、二、三……”李悠繼續向他施加壓力，通譯也迅速將他的話傳給此人，一旁的神臂弓手們紛紛收起了自己弩箭，有李悠在根本輪不到他們出場。

雙方同時施加壓力給他，很快此人就崩潰了，對於性命的愛惜終究還是要勝過對家人的擔憂，他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向著城頭不斷叩首，嘴裏亂七八糟的不知道說些什麽；通譯大喜道，“官家，郭神仙，此人已經降了。”

“好，放下吊籃，讓他速速跑過來，我為他斷後。”李悠再次取過一個箭囊放到手邊，拉開弓弦警惕的看著他的身後，這是打擊金兵士氣的好榜樣，可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必須讓他活著進入汴梁城，以後還有的是能用到他的地方。

通譯連忙將李悠的話翻譯給他，此人手腳並用朝城墻邊爬了過來，而在他身後完顏宗翰立刻下達了射擊的命令，上百支羽箭向著此人的後背飛來。

“不要回頭，繼續向前跑，八牛弩、投石機，對準金兵的弓箭手發射。”李悠連忙射出手中的羽箭，撞飛了那幾支致命的箭矢，同時大聲發布命令，金兵的弓箭手距離城頭實在是有些遠，也只有八牛弩和投石機方才夠得著，戚家軍雖然裝備有大量火炮，但現在還沒有來的及運到城頭上安放，暫時就只能依靠宋軍的遠程攻擊武器了。

“啊！”此人的小腿中了一箭，但剛才李悠撞飛射向他後心箭矢的一幕他已經看在眼裏，於是對逃出生天愈發的有信心了，硬生生忍著疼痛加快了速度，他知道金兵的弓箭手肯定不敢進入李悠的射程之內，只要在向前跑五十步他就安全了。

城上的宋軍立刻按照李悠的命令行動起來，八牛弩所發射的一槍三箭飛向金兵的弓箭手之中，雖然大多都落了空，可命中的那幾箭卻給金兵造成了巨大的動亂，精鋼打造的箭頭一連串透了三個人的身體方才落地，一波齊射就帶走了十多名金兵的性命。

隨後投石機拋出的石彈也飛了過來，但有挨到的就是顱骨粉碎、腦漿迸裂的下場，這一波攻擊雖然並沒有給金兵造成多少傷亡，卻也打亂了他們的進攻節奏，射向這名降兵的羽箭明顯少了許多，在李悠的掩護之下，他勉強跑過了後半段路，帶著兩支羽箭撲入剛剛放到城下的吊籃之中，城上宋軍一起用力將他拽了上來。

“好！既然你已經到了城上，那麽就安全了，軍中可有大夫？立刻來給他治傷。”李悠將震天弓收起，大聲笑道，這可以是自從汴梁被圍以來一個向宋軍投降的金兵啊，可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

“去，將朕的太醫叫來。”趙桓多少還有些腦子，當下也明白了此人的用處，直接命內侍去傳喚宮中的太醫為他治傷，同時溫言細語地說道，“爾輩犯我大宋，屠戮我大宋子民，朕本應嚴懲不貸，但念在你迷途知返的份上，以往的種種就過往不究，若是在此戰中立下功勞，朕不吝惜封賞。”

從通事那裏弄明白趙桓的意思後，此人連忙跪地叩頭不止，“小人忒鄰謝過大皇帝的仁慈，忒鄰此後定會為大皇帝竭力效命。”

看著敵人想自己跪地哀求的感覺還真是好啊，這可比聽那些內侍、大臣溜須拍馬強多了，趙桓心中湧起這樣的想法來。

“你們都看到了，金兵也沒什麽可怕的，遇到危險了照樣會跪地投降。”李悠也不失時機地為宋軍鼓舞士氣，看著忒鄰狼狽的樣子，周圍的宋軍很快響起一片哄笑聲，看向城下的目光明顯輕松了許多，是啊，這人看起來和我們也沒什麽兩樣，那麽又有什麽好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