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劉暢和流的繁殖問題

“唉。”面對這種情況理發店的老板也沒有辦法,路難走也要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拿起鐵矛鋼槍,走進了灰紅白三色的世界裏。

北京很平靜,北京很暴躁。

時間又過去了五天,這裏的天氣降溫速度比七號預估的還要快,天色越來越昏暗,氣溫也越來越低,五天之後,這裏的氣溫已經零下二十多度,夜裏更是達到了零下三十度以下的低溫,沒有供電,沒有煤炭,人類如果不是因為身體較早幾年強壯了很多,早就成片成片的凍死了。

可是即使如此,情況仍舊不容樂觀。

理發店的老板把自己的襖子脫下來,裹在了自己三歲兒子的身上。

“不行,還得給火堆加點木頭,燒不起來啊,這孩子身上不斷發燙,我看是發燒了。”老板看著自己的兒子,眼圈不知道是因為凍得,還是連日來沒睡好的關系,起了一層層的幹皮,看起來很不健康。

“零下三十多度,柴火燒不起來,添柴也沒什麽用。”老板年在理發店老板的旁邊,用一把小型的軍用斧頭小心翼翼地劈著家具,然後把家具腿什麽的填進臥室中間的篝火堆裏,可惜的是,這些家具的木頭,經過大雪的侵蝕,早就進了濕氣,一填進火堆之內,就伴隨著“噼啪噼啪”的聲音,冒出了大片的濃煙。

“也不知道這孩子挺不挺得過去這個坎兒。”理發店的老板聲音沙啞著,幫孩子包裹好之後,放在了嗆著濃煙的柴火堆旁邊,眼神焦急。

而一旁劈柴的女人,臉上也同樣焦急,而似乎是焦慮的情緒無處發泄,所以就數落起了男人。

“當時我說不讓生這孩子,你偏要生偏要生,生下來孩子跟著我們過了一天的好日子沒有?”女人一邊劈柴,一邊嘴巴不停,眼中更是紅彤彤的蓄滿了淚水,“天天不是怕這個就是怕那個,一路上從廊坊跑到北京多不容易?而後來好不容易在北京站穩腳跟,還要看那些黑社團的臉色。種點東西全被拿走,在外面給動物欺負,回來被人欺負,孩子還小的時候,母乳不夠,連奶粉都找不到,早早地就讓他吃那些糙糧……”

“對不起,是我的錯。”男人嘆了一口氣,沒有反駁。

“你的錯,你的錯,你的錯又有什麽用?”男人的態度沒有讓女人的心情好轉,反而讓她拳頭似的話語仿佛擊打在了棉花套上,虛不著力,所以,她的火氣也就更大了起來,“當時不讓生,你偏要生,孩子從出生那天開始,就注定了今天的這個結局。從一出生就進入地獄,這孩子今天走到現在的局面,全都是你的錯!”

“唉!”男人無言以對,重重地嘆了口氣,沉默了片刻之後,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在家看好孩子,退燒藥已經吃過了也不見好轉,我看是因為餓的了。”說完這句話,他扛著自己的武器,再次走出了房門。

外面是冰雪的世界。

屋內是怨懟的世界。

女人看著男人出門,張了張口想說什麽,但是看到發燒的孩子,張開的嘴沒有吐出任何的音符。

然後,時間緩慢,天色漸亮。

一晚上過去了——男人沒有回來。

又一天過去了——男人仍舊沒有回來。

第三天的女人,已經沒有了期盼,在驟降到零下四十度的氣溫中,抱著懷中的孩子,一起進入了冰冷的長眠。

死亡之前她唯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為什麽沒讓一家人死在一起。

研究所。

十七看著外面的天色,皺眉問向了一旁的王鵬飛。

“最近鬧事兒的多不多?”十七指的自然是那些生命無以為繼的市民。

“本來我以為會很多,但是事實上卻不是太多。”王鵬飛臉上露著驚訝的表情,“很多人被凍死餓死了也沒來找事兒,這是讓我很想不通的,這和鄭州當年的情況,似乎有點截然相反。”

“不是截然相反,是能在這裏過活的人,更明白事情的情況一些。”十七解釋道:“之前我就說過,能在北京內城定居下來的只有三種人——一種是有關系的人,一種是聰明人,一種是運氣極好的人。”

“除去運氣好的那一小撮之外,有關系的人知道現在無論政府還是研究所,對現在的這種情況都已經完全無能為力了。而聰明的人不用關系,想也能想到這一點。至於能活到現在的運氣好的那部分人,畢竟還是少數。”十七嘆了口氣,“所以這些人才沒有來鬧事添麻煩,但是他們越是如此,越是讓我心焦。”

“十七先生不用這樣了,這是老天爺的事情,就算是你,或者即使是李先生親臨,也是絲毫辦法都沒有的。”王鵬飛試圖安慰了一下十七號,結果卻發現絲毫沒有作用。

思考的多的人總容易憂慮,十七不例外,李輕水不例外,所有的聰明人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