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怒火連城血連天

秦偉邦倉惶的在樹林中狂奔,身邊只剩下十來人。他轉頭望了望,發現他們皆如喪家之犬一般,人人神情惶恐,個個狼狽不堪。他很清晰的感覺到死亡正在逼近,那個煞神的身影好似就跟在他身後不遠處。

沒錯,就是煞神。那個叫風蕭蕭的男子,已經跟了他整整一月。他帶來的一百多人,現在還活著的不到二十人,但卻無一人負傷。這個煞神的劍下只有死,沒有傷。整整三個分舵的人手,幾近覆沒,剩下的人也都惶惶不可終日,不知自己又能有幾日可活。

但秦邦偉卻並沒有絕望,此地離黑木崖只有數日路程了,而那個煞神還要分心照顧曲洋的孫女,所以他們才能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這裏。只要到了黑木崖,只要教主出手,就定能殺了那個煞神。東方教主天下無敵,所向披靡,自己一定能夠活下去,並親眼看到那個煞神的死亡。

風蕭蕭已經很疲倦了,曲非煙更是快連走都走不動了。但是想到那三具不忍睹視的屍體,想到他們之前的笑容,那憨憨的、甜美的、慈祥的笑容,還有那條街上所有死的慘不堪言的無辜的人,兩人勉力振奮了精神,堅定不移的朝前走去。

月色搖樹影,花香風自來,這個滿是桂花樹的寧靜小谷,現已被血腥肅殺所玷汙。直入小谷的小道上,不時便有幾具血汙滿布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臥在兩旁。從他們瞪大的雙眼和死死掐住自己脖子的雙手,便可以看出他們在臨死之前的不甘、無助和痛苦。

這些人並不是被劍直接捅入咽喉,而是在脖子的一側被割開了一條傷口。傷口並不深,卻剛好劈斷了大動脈,血“滋滋”的噴湧而出,但人卻不會立刻死亡。血液浸入泥土中,帶走了他們全部的罪孽,這是對他們最大的仁慈。

旁邊淡雅清純的桂花樹張開著樹枝,努力綻放著花香,似要沖淡這血腥的氣息。可是淡黃色地小花上,那一片片暗紅的血痕,卻讓這靜宜的氣質,說不出的邪惡詭異。

“姓風的,我今天是活不成了,但你們華山派就等著被滅門吧。東方教主必定會為我報仇,我神教必定會將你們華山上下殺得雞犬不留。”秦邦偉扭曲著面孔,歇斯底裏地喊道。

風蕭蕭輕笑道:“你還不知道嗎?向問天為甚叛出你們魔教?”

秦邦偉一愣,道:“姓風的,你什麽意思?”

“不知道不要緊,我想你會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想的。”風蕭蕭忽的收斂笑容,冷聲質問道:“你下令發射毒水時,就沒考慮過當時廟會上眾多無辜的百姓嗎?你心裏可有過一絲內疚?”

秦邦偉嘶啞著嗓子嚷道:“那些人都是你害死的,要不是你辱罵東方教主,我怎會帶人去殺你,要不是你去了那個鎮子,那些人又怎麽會死?你才是殺他們的兇手!是你害死了他們!”

風蕭蕭面色鐵青,握劍的手上青筋暴起,身子不住的抖動。

曲非煙顫聲道:“秦伯伯,你……你怎能這樣說?”

秦邦偉“呸”的一聲,罵道:“你這個小蹄子也不是好東西,你爺爺為了什麽狗屁音律去結交那些自命不凡的正道人士,結果不得好死吧……而你竟然敢加入華山派,還拜這姓風的為師,以後肯定比你爺爺死的還要慘!哈哈!”

“爺爺是笑著去世的,他老人家心願得償,死而無憾!你會羨慕他的!”曲非煙俏目通紅,但面色卻很平靜,轉頭說道:“師傅,非非要親手炮制他。”

風蕭蕭點點頭,忽然一個疾沖,擡劍便捅。

秦邦偉怎會甘心束手就擒?他不閃不避,直直往劍上撞去。同時揮起兵刃往風蕭蕭頭上砍去,想要與他同歸與盡。

風蕭蕭冷冷的一笑,劍尖忽的向左一偏,刺中了秦邦偉的右手手腕。

秦邦偉再也拿不住兵器,但他仍是不管不顧的大叫一聲,左手成拳,直打向風蕭蕭的太陽穴。哪知拳到半途,忽的劇痛,左臂自肘而斷。

風蕭蕭的劍已先一步的平在那兒,就等他自己撞上來了。

秦邦偉再也忍受不住,軟倒在地,不住的哀嚎起來。

風蕭蕭笑眯眯的點住了他的穴道,同時止住了血。接著掏出一包藥來,細細的抹在他的斷肘之處。

秦邦偉感到傷口一陣清涼,立刻就不痛了,但心底卻越發的冰涼,充滿了恐懼。這姓風的是絕不會好心救他的,定是不希望他死的太痛快了。

風蕭蕭回身招了招手,曲非煙便慢慢走了過來,彎腰一陣連點,秦邦偉臉上的肌肉立刻就是一陣抽搐,雙眼不住的向上翻,但就是暈不過去。

曲非煙輕皺俏眉想了一會兒,扭頭問道:“師傅!他多久才會死?”

“這套‘酸甜苦辣,人生百味’的手法並不會置人於死地,他只可能是受盡痛苦後,被活活餓死。”風蕭蕭嘆了口氣說道:“你實不該偷學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