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在一個孤獨的地方(第2/2頁)

“操,”滑溜說,“你就是他……”

男人晃動酒杯裏的棕色烈酒,喝了一口。“我猜到非洲小子遲早會搞這麽一手,”他說,“但是啊,朋友,你不像他會選擇的那種幫手。”

“你是那位伯爵。”

“對,”男人說,“我是那位伯爵。你他媽是誰?”

“滑溜。滑溜·亨利。”

男人笑問:“喝點幹邑嗎,滑溜·亨利?”他用酒杯指了指一件拋光木家具,精美的酒瓶擺成一排,每個酒瓶上都用鏈子吊著個銀色小標牌。

滑溜搖搖頭。

男人聳聳肩:“反正也不可能喝醉……請原諒我這麽說,滑溜,但你看著就像一坨屎。我認為你不是非洲小子的手下,沒說錯吧?假如你確實不是,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

“是簡特利派我進來的。”

“簡特利又是誰?”

“你就是擔架上的那個男人,對吧?”

“擔架上的男人就是我。此時此刻,這個擔架具體在什麽地方?”

“簡特利那兒。”

“那又是哪兒?”

“工廠。”

“工廠在哪兒?”

“孤狗原。”

“我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天曉得是哪兒的鬼地方?”

“非洲小子,他送你來的。還有一個叫雪莉的姑娘,認識嗎?我欠他一個人情,所以他請我收留你一段時間,你和雪莉,她在照顧你。”

“滑溜,你叫我伯爵……”

“雪莉說非洲小子這麽稱呼你。”

“告訴我,滑溜,非洲小子送我來的時候,看上去是不是很慌張?”

“雪莉認為他在克利夫蘭被嚇壞了。”

“肯定是的。這位簡特利是誰?你的朋友?”

“工廠是他的地方。我也住在這兒……”

“這位簡特利是牛仔嗎?鍵盤操控師?我是說,如果你在這兒,那他肯定是技師了,對吧?”

此刻輪到滑溜聳肩了:“簡特利,怎麽說呢?他算個鍵盤藝術家吧。一肚子古怪理論。很難解釋。他接了一組跳線到擔架上你接入的那東西裏。剛開始他嘗試用全息投影觀看,但忽然冒出來一個猴子之類的黑影,於是他說服我進來……”

“天哪……唉,算了。你說的那個工廠,是不是在鳥不拉屎的地方?是不是相對而言與世隔絕?”

滑溜點點頭。

“那個雪莉,是雇來的護士嗎?”

“對。有醫技執照,她說的。”

“目前還沒有人來這兒找我?”

“沒有。”

“那就好,滑溜。因為要是有人來找我,又不是我那位愛扯淡的渾球朋友非洲小子,那你們可就遇到大麻煩了。”

“是嗎?”

“是的。聽我說。我要你記住我的話。要是有任何角色在你們這個工廠露面,你們唯一的希望就是把我接入數據網。記住了嗎?”

“你怎麽會是伯爵?我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波比。我叫波比。伯爵是我以前的外號,就這麽簡單。你認為你能記住我剛才的話嗎?”

滑溜再次點點頭。

“很好。”他把酒放在擺滿漂亮酒瓶的家具上。“聽。”他說。敞開的門外傳來輪胎碾過礫石的聲音。“知道那是誰嗎,滑溜?那是安琪拉·米切爾。”

滑溜轉過身。伯爵波比在看外面的車道。

“安琪拉·米切爾?擬感明星?她也在這東西裏?”

“表達方式,滑溜,表達方式而已……”

滑溜看見黑色長轎車駛過。“喂,”他說,“伯爵,我是說,波比,你什麽——”

“放松,”簡特利說,“往後靠。放松,來,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