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變臉

機槍的轟鳴聲停頓了下來，車廂中橫七豎八地倒臥著盟軍戰士。喬伊淡淡地松開手中的屍體，把守這節車廂的青年軍官圓睜著雙眼軟倒在地，淺藍色的瞳孔中倒映著血泊中的戰友。

“秦倫大魔王，我殺人了！”小蓮哭泣著撲入喬伊的懷抱。

“沒事，沒事！”喬伊眉毛一挑，臉上慢慢露出一個秦倫特有的溫馨笑容，微笑著輕拍少女的肩膀，讓車廂內的另外兩人暗自松了一口氣。

“格……特哈德！”一片安靜的車廂中，突然響起一個微弱的聲音。

喬伊瞳孔一縮，推開小蓮，走到一具“屍體”面前，蹲下身俯視著她。

“為……什麽，為什麽？”凱勒博士身體以一種不正常的姿勢扭曲著，看到喬伊的到來，臉上浮起了一片茫然之色，“你……以勛章……保證過！”

喬伊微微皺眉，忽然雙手一伸，一把撕開了美女博士胸前破爛不堪的女士西服。一對染滿了血跡的豐滿玉兔從襯衣中蹦跳了出來，不過，殺人魔的視線並沒有放在這對驕人的兇器上，而是驚喜地注視著從襯衣口袋中滑落而出的三管針劑上。

這三管針劑其中有兩管已經破裂，只有一管還完好無損，玻璃管壁上刻著“WHB”，裏面蕩漾著琥珀色的液體。這種針劑喬伊見過，正是裏奧發出次聲波時，凱勒博士用來給自己注射的藥劑。

喬伊嘴角一咧，右手兩根手指夾起針劑，死亡名單中同時傳來了針劑的提示信息。

“WHB特種藥劑：本世界特殊恢復藥物，能夠極大增強肌肉和內臟強度，擁有快速恢復生命值的特效，可列為破碎星空第三档次的珍貴藥品。以使徒目前自定的數據標準而言，臨時增加20點體質上限，10點爆發力，5點敏捷及其他身體素質，持續半小時，無任何副作用。”

“告……訴我！”凱勒絲毫都沒有關注自己春光乍泄的胸脯，臉上浮起一團回光返照般的紅暈，居然擡起一只手，緊緊抓住了喬伊的右手臂。

“我只保證你們不接受軍法審判，可沒有說過讓你一定活著回到柏林！”喬伊扯開凱勒的手掌，俯下身貼到美女博士的耳邊，用舌尖舔去她耳垂上的血珠，意猶未盡地說道，“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這枚鐵十字勛章……可不是我的！”

說完，喬伊擡起身，重新露出秦倫那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對視著凱勒仇恨的雙眼，伸出手搭上了她的脖頸。

“哢嚓！”頸椎清脆的斷裂聲讓小蓮三人全身打了個冷戰，雖然他們沒聽到喬伊剛才的話語，但是凱勒臨死前爆發出的怨恨眼神，依然讓三人察覺到了異樣。

“咯咯，你……你不是秦倫，你是喬伊老……老大！”莉莉禁不住上下牙關打顫，驚駭地瞪大了美目。

喬伊回過頭，張了張嘴，臉上迷人的笑容慢慢收斂，露出了一絲猙獰。

“……我本來一直想告訴你們，可你們看起來更希望見到秦倫！”喬伊朝他們晃了晃手指，“老實說，很高興你們終於搞清楚了對象。”

“喬……喬伊老大，難道從卡薩布蘭卡開始，您一直都沒有……那秦……秦倫老大呢？”林峰結結巴巴地說道。

“秦倫老大？”喬伊意味深長地咧開嘴笑了起來，“秦倫還是喬伊，喬伊還是秦倫，有那麽重要嗎？讓我告訴你們……不管你們面前的人是誰，其實都是一樣的。你們想見到誰？秦倫嗎？”

喬伊臉上立刻露出了秦倫一貫的溫馨笑容，轉頭笑眯眯地對小蓮說道：“沒事的，身為使徒，總會經歷殘酷的殺戮，保持你善良的本性就好。”

說完，旋即又露出了喬伊令人不寒而栗的獰笑，對著莉莉說道：“幹得好，莉莉，你比他們兩個表現的利落多了，難怪能在91區基地幸存下來！”

看著氣質不停轉換的殺人魔，小蓮三人只覺毛孔悚然，額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那麽說，從來……從來就沒有過喬伊·福斯特！”小蓮臉色茫然地問道，口中那種沙啞的嗓音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哈哈哈！”喬伊仰起頭，張口大笑，邁步越過三人，朝著車廂出口走去，瘋狂肆意的笑聲中，傳來了殺人魔的輕聲話語，“你們真是讓我太失望了，到現在還沒有看清真相！不是從來就沒有喬伊，而是從來……就不存在秦倫！”

殘酷的話語如同一陣寒風般吹入三人的耳朵，直到喬伊走出車廂，莉莉三人的身體依然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僵硬在原地。

愣了半晌，小蓮抱著雙肩，顫抖著蹲了下來，低聲喃喃自語：“胡菲姐，我早該相信你的話，我真是太傻了，居然想依靠一個連環殺人魔！”

“走吧，我們該跟上去了，現在還沒有脫離戰鬥狀態，無法回歸破碎星空。單獨留下來很危險，我們最好跟著喬……喬伊老大！”林峰神情復雜看著喬伊的背影，俯身扶起小蓮朝車廂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