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慘勝

在徐默的“地獄噴泉”下，維克多的虛影迅速縮小淡化，不過維克多畢竟是一個實力強大的血族親王，被地獄黑炎包裹的半透明虛影忽然浮現出點點血紅，並且迅速擴大，將地獄黑炎濃縮成團團黑斑，最終被全部撲滅。

通紅如血的虛影在撲滅地獄黑炎之後，維克多同樣再也無法保持虛化狀況，再次陷入了法術中斷的反噬之中。維克多半跪在地，模樣淒慘以極，全身上下原本就因為跨越異次元導致的細小傷口全部崩裂開來，幾乎變成了一個血人。

原本精神矍鑠，不怒自威的臉龐蒼白如霜，平時裏保養良好的肌膚現在如橘皮般皺起，雙頰深陷，連脊背都有了少許的佝僂。

看著萎頓的維克多，徐默心頭一片火熱，在這場戰鬥開始之初，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能夠將維克多或者盧西安成功擊殺。但是現在受到凱撒和布萊克尼的雙重刺激，可以說徐默超常發揮了自身能力，在短短的十多秒內打出了一連串的組合攻擊，終於將維克多逼到了絕境。

“死！”徐默怒吼一聲，騰身撲向維克多，鐵血獠牙的刀刃閃過嗜血的寒光，似乎也為能夠痛飲到傳奇強者的鮮血而興奮不已，只是徐默卻沒有發現低垂著頭，依然處於法術反噬的維克多眼中也顯露出一抹瘋狂的光芒。

刹那間，徐默就掠到了維克多的身前，腕刃的刀尖甚至都已經有半寸刺進了維克多的咽喉，就在此時，他的耳中卻傳來了數聲驚叫，“不要！”

“不要？！”徐默的腦海中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身側傳來一股難以抗拒的巨大力量，直接將自己撞飛，一個高大的身軀將他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後。

“嘣！”一個輕微的如同拔瓶塞一樣的聲音響起，隨即便出現了一連串雨打芭蕉般的“噗噗！”聲，遮擋在徐默身前的高大身軀筆直地仰天倒下，而維克多所在的位置卻已經不見了人影，只留下一團烏黑的血跡。

“不~~~！”剛被撞飛落地的徐默目眥盡裂，連滾帶爬地撲向高大身軀。

“凱撒！”自從看到妻女扭曲屍體之後，幾年來徐默首次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顫抖著雙手，抱住已經恢復了人形的凱撒，涕淚橫流，“我沒讓你救啊，我不要你救啊！”

凱撒的身上原本只有胸前被挖出一個大洞的劍傷，而現在整個上半身都變成了馬蜂窩，密密麻麻全是血窟窿，從體外就能看見胸腹裏面被轟得稀爛的內臟器官。

“科爾，你哭起來真難看。”凱撒忽然睜開緊閉的雙目，嘔出一口鮮血，平靜地說道，“一千多年以前，你給了我自由，我一直都沒能跟你說一聲謝謝。謝謝！”

“臭小子，你敢裝死！”看到凱撒張開眼睛，徐默大喜過望，破涕為笑，連忙摸出一堆恢復類藥物往凱撒嘴裏塞去，“把這些吃了，等下再找你算賬！”

“沒用的，我是真要死了，這次你救不了我！”凱撒推開藥物，苦笑著說道，“血族親王的自爆不是那麽好承受的，他轟擊進我體內的精血正在破壞我的身體。”

“不試試怎麽知道！”徐默不由分說地將恢復類藥物按進凱撒口中。

“嘔！科爾別費勁了。”凱撒再次嘔血，將剛吞進去的藥物大部分吐了出來，目光慢慢開始渙散，喃喃自語道。

“我的父母，我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是爺爺給了我生命，將我撫養成人。而你，卻給了我靈魂，讓我懂得，這個世界上除了吃飽，還有更多有意義的事情值得追求和擁有。你知道嗎，一直以來我感覺你才是我的父兄，能再次看見你，真是太好了……”

“BOSS，布萊克尼……他快不行了！”悲痛中的徐默再次一驚，耳邊傳來了另一個噩耗。

“恢復類藥品對他沒用，沒有了心臟，他受到的持續傷害太高了，我已經用掉了所有的瞬回藥物！”黛娜抱著小布萊克尼，將他放在徐默的前面，輕聲抽泣著。

“啊！”看著呼吸聲越來越弱的凱撒，以及失血過多，身體開始僵硬的布萊克尼，徐默終於抑制不住情緒，朝天怒吼。首次對自己來到布拉多克鎮，旁觀這場戰鬥，產生了難以自禁的懊悔。

過去他經常告誡眾人，不可因為貪圖利益而失去冷靜，但是今天他自己犯了同樣的錯誤。徐默不是神，犯錯也在所難免，只是這一次犯錯的代價太過沉重，讓他難以承受。

“科爾，你能不能告訴我，在聖西塞的時候，你可以毫無顧慮地出賣任何人，為什麽偏偏會想到救我？”看了一眼布萊克尼，凱撒費力地撐起身體，斷斷續續地問道。

“……與大人相比，任何種族卷入爭鬥的孩子都是無辜的，只要有可能的話，我都不想傷害他們！”徐默勉強笑了笑，哀傷地扶住凱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