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替罪羊

聽完徐默的分析之後，眾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盡管他們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但是他們的理智告訴他們，徐默的分析十有八九是正確的……

“如果盧修斯提前阻止起義的發生，那麽也不會有這麽多角鬥士慘死。”克勞迪婭嘆息到。

“那麽多的角鬥士就這樣被他坑死了，我們角鬥士在盧修斯的眼中恐怕還不如一只牲畜！”拉格修斯雙目盡赤，狠狠地握緊雙拳。

“阿爾瑞斯，既然巴達克斯的兄弟們都已經遇害，你帶著大家去維蘇威火山，和斯巴達克斯起義軍匯合吧！”卡巴爾平靜地說道，“我留下來跟巴達克斯，還有盧修斯做個了斷，阿忒彌斯和大家的仇不能不報！”

“如果是要殺盧修斯，我可以幫上點忙！”聽到卡巴爾的話，克勞迪婭從拉格修斯懷中挺起身，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雖然這幾年她沒有再追查父親的事情，但是她基本上已經能肯定盧修斯跟她父親的死脫離不了關系。

“進城再說吧！”徐默目光一閃，淡淡地說道，“黛娜，進城的準備做好了嗎？”

“嗯，已經準備了幾輛裝幹草馬車用來隱藏你們的盔甲和武器，還有一百多套連帽兜袍，你們將裝扮成眾神之母賽比利的信仰者！”黛娜笑嘻嘻地說道。

“賽比利的信仰者……”比較熟悉希臘神話的徐默臉色黑了下來，“你是故意的吧，就不能找個其他的希臘神嗎？”

聽到徐默的話，克勞迪婭和黛娜不由捂嘴輕笑，“阿爾瑞斯，這可就沒辦法了，只有賽比利的信仰者，龐貝城的守衛才不會搜身！”

“阿爾瑞斯，做那個賽比利神的信仰者不好嗎？”旁邊的拉格修斯有點摸不著頭腦。

“嘻嘻，拉格修斯，你不用做賽比利的信仰者，你可以和我一起坐馬車，那些衛兵不敢搜我的馬車！”克勞迪婭一把將拉格修斯拖了過去。

“歐墨斯，那個賽比利的信仰者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阿爾瑞斯好像不太情願的樣子！”卡巴爾悄悄地拉了拉巨漢歐墨斯的衣服。

“女神賽比利由於對自己的兒子阿提斯產生了超越母愛的感情，阿提斯便閹割了自己。羅馬人歌頌這種母子之愛，十分崇拜被閹割的陰莖，甚至為此產生了閹割日。賽比利神廟的祭司和信仰者便是閹割日裏，切下自己睾丸的閹人。”身為斯巴達人的歐墨斯當然知道希臘神話中的賽比利女神，臉色不由也有點黑。

……

半個小時以後，喬裝打扮的角鬥士隊伍開始跟隨著前面的幾輛馬車緩慢前行，沿著大道朝龐貝城走去。

“阿爾瑞斯，你看！”臨近龐貝城正門的時候，身材高大的歐墨斯突然指著前方的空中說道。

“嗯？”徐默擡起頭，定睛看向前方，只見前方遠處的低空中，有一片烏雲狀的物體，“是……大群的烏鴉！”

等眾人走近到烏鴉所在的近處，終於明白了這群烏鴉為什麽會在此地盤旋不走。只見龐貝城城門前的一段道路兩旁，豎立著眾多的十字木架，每個十字架上都有一具低垂著腦袋的角鬥士屍體。

角鬥士們大多在行刑前受到過鞭撻，距離徐默最近的一位角鬥士雙目緊閉，已經死去多時。兩根金屬長釘牢牢地釘進雙手手腕的橈骨和尺骨之間，雙腳被交疊在一起，長釘釘進了腳背，腳後跟沒有任何支撐物。

這個角鬥士不是因為流血致死的，而是因為窒息。他的腳後跟沒有支撐，只能靠釘在十字架上的雙臂稍微伸縮呼吸。可是在這樣的一種姿勢下，加上釘子釘進人體所產生的強烈疼痛，他身上所有的肌肉都產生了痙攣。肺部充盈著的空氣無法排出，最後痛苦地窒息而死，越是強壯的人，經受痛苦的時間也就越長，這些角鬥士幾乎都是經過了幾小時的痛苦折磨，最後才悲慘死去的。

烏鴉和另外一些大型食腐鳥類在低空中盤旋，現在天色雖然已經昏暗了下來，但是龐貝城前的這條車馬大道依然還有人流，這些扁毛畜生暫時還不敢直接降落在十字架上享受自己的美食。

慘烈的景象和濃烈的屍臭讓大道上經過的每一個人都臉色蒼白，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壓抑著強烈的惡心感。看著十字架上的眾多同伴因為窒息而痛苦扭曲的臉，徐默隊伍中的每個人都開始加重了呼吸，怒火填充在每一個角鬥士的心中，沙沙的腳步聲中似乎也帶上了一種低沉的咆哮。

如果不是徐默特地囑咐過隊伍中的每個人，這些角鬥士會不顧一切地沖上前去，將同伴的屍體從十字架上解放下來。

“妮雅！”隱藏在隊伍中的徐默突然在一個十字架前面，發現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靜悄悄地靠近那個跪在泥地上，輕聲抽泣的年輕女性，徐默睜大了自己的雙眼。他沒有看錯，穿著一身破爛丘尼卡，懷中抱著一個小嬰兒的女人，確實是他曾經在巴達克斯訓練場見過的絕色美女，尼洛的妻子——妮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