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償還（第2/2頁）

從再次進入空間開始，在各種算計和謀劃的過程中，徐默不知不覺中已經改變了很多。他不再是那個忿恨填膺的破家青年，迷茫中尋求生存意義的過程，讓他變得一切從利益出發，背叛和陰謀成為了繼續生存的主題曲。

他曾經像上帝一樣主宰了錫蘭山人類的命運，讓一個殘廢的瘸腿少年悲慘離世；讓另一個狼人少年親眼目睹了自己祖父的死亡；操縱木偶戲一樣玩弄了索尼婭和加西亞的愛情；讓一個單純的血族小侍女永遠背負起了背叛姐妹和種族的命運。

現在是徐默償還債務的時候了，看著眼前即將分娩的母親，一個尚未出世的小生命，他無法再次說服自己放棄她們。他沒有辦法通過自己心靈的拷問，放棄了所有的人性，那麽他存在的意義也將不復存在。

在渾身淋漓的冷汗中，徐默慘笑著接受了這個任務，即使這個選擇會讓他失去生命。

既然做出了選擇，徐默就不再拖延時間，仔細思考了一番，便對索尼婭說道：

“羅麗雅在哪裏，把她叫過來吧！”

“羅麗雅？她在隔壁房間，一般沒有事情，我是不會叫她過來的！你有計劃了嗎？”索尼婭詫異地說道。

“是的，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乘現在黃昏之塔中的衛隊士兵分散在全堡，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只有離開聖西塞城堡一段距離，分娩的動靜才不會立即驚動親王，你的孩子才有生存的機會。只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會很辛苦的！”徐默淡淡地說道。

“我不怕，只要孩子能順利出生，快樂地活下去，我怎麽樣都沒有關系！”索尼婭堅定地說道，“那我現在去叫羅麗雅過來！”

幾分鐘以後，倒黴的羅麗雅再次被索尼婭擊暈，索尼婭將她的衣服和自己對換以後，擡上房間的大床，給她蓋好被子，偽裝成自己正在休息的模樣，然後兩人便一前一後離開了房間。

順著黃昏之塔盤旋的樓道慢行，徐默心中首次有了一種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感覺。原本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現在已經沒有了，後面發生的情況都已經無法預料，這是他非常不習慣的感覺。

所幸的是，一直到兩人離開城堡，也沒有發生太大的狀況，索尼婭披著一件連體的鬥篷，安靜地跟在他的背後。在兩人走出城堡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索尼婭的步伐開始踉踉蹌蹌起來，時不時需要扶著聖西塞原野中的樹木歇息，她就要生產了。

終於，索尼婭再也堅持不住了，扶著自己的肚子滑到在地，緊咬著牙關，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大量的鮮血順著褲管洶湧而出。

“索尼婭？”徐默大驚之下，趕緊手忙腳亂地把她的身體放平在地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清水和毛巾，放在索尼婭的旁邊。盡管徐默足智多謀，不過這種事情，他實在是沒有任何的經驗，除了焦急地圍著索尼婭打轉之外，就幫不上什麽忙了。

如果不是血族的體質實在強悍，小產的大流血加上野外惡劣的氣候環境，足以讓索尼婭死在當前。也許是上天也不忍心讓這對飽受折磨的母子過早夭折，一刻鐘之後，吸血鬼與狼人兩個種族的混血兒出生了。

“是一個男孩，索尼婭，你有了自己的兒子！”徐默用索尼婭的黑絨披風包裹住血跡斑斑的新生兒，小心翼翼地抱到虛弱的索尼婭眼前。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嗚嗚~~~~”索尼婭喜極而涕，接過了嬰兒。看著哇哇亂哭，手舞足蹈的小家夥，索尼婭這幾天積蓄的委屈和痛苦都開始煙消雲散，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聖西塞夜晚的冷風，依然寒徹透骨，四周黑暗的原野依然陰森恐怖，不過，望著眼前這對母子舔犢的畫面，徐默心中卻有著一種溫暖的感覺，這是他許久沒有體會過的情緒了。

不過，很快，索尼婭就臉色一變，對著徐默說道：“抱著孩子快走，我感覺到了危險在接近！快走，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