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節 消息

二公子太叔申面龐瘦削,眼眶微凹,給人陰沉之感。但是那雙眼睛,卻是銳利逼人。在他身邊,站著一位像鐵塔般的漢子,陳暮猜測他應該就是巴羅迦。巴羅迦身材魁梧厚實,眼睛似乎始終半闔著,赤腳布衣,難怪有人猜測他出自苦寂寺。

苦寂寺的卡修素來以苦修而著稱,他們不喜美食,不喜華服,默默苦修。他們在六大之中,是最低調最神秘的群體。

巴羅迦忽然睜開眼,注視著陳暮。

陳暮臉上的白色面具在這群人之間,倒是顯眼得很。太叔申冷哼一聲:“三弟這位白總管架子可真大啊,咱們這可不是什麽面具舞會,用得了這麽藏頭遮面麽?”

太叔城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啊?難道今晚的宴會是二哥辦的?我還以為大哥是主人哩!”

太叔政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嘴上卻笑道:“哈哈,三弟不會是對我不滿吧。來來來,我們站在這做什麽,喝酒去!”

太叔申臉色一僵,眼中陰鷙之色更重,皮笑肉不笑道:“三弟果然是長進了,嘿嘿。”

太叔城也不著惱,神色自若道:“嘉嘉,白總管第一次來,你陪他多轉轉!”

“嗯!”許嘉乖巧地應了聲,朝太叔政和太叔申兩人行一禮,才挽著陳暮離開。一直等兩人完全離開,霍江眼中始終盯著許嘉的背影,目光灼熱。

許嘉身體緊貼著陳暮的手臂,不知情的人絕對會以為兩人是情侶。穿晚禮服的許嘉明艷動人,亭亭而立,氣質絕佳。而陳暮並沒有換裝,一身普通的衣服,在這個高档晚會上,另類而紮眼。他臉上還戴著一張純白色的面具,那兩道蜿蜒而下的黑線驚心動魄。

這是一組極其另類的組合。按理說,陳暮的著裝不倫不類,可是他沒有半分不自在的感覺,怡然自得。這一點,連許嘉都感到佩服。

“怎麽樣?”許嘉朱唇輕啟,一邊微笑朝遠處的熟人點頭示意,一邊低聲問道。

“很無聊。”陳暮給出了一個客觀的評價。他其實還想說,他的手臂很酸。許嘉挽得很緊,幾乎整個人都貼著陳暮手臂上,這讓他極其不習慣。他的六識本就敏銳無比,手臂傳來的柔軟溫熱,身傍佳人的淡雅香水芬芳,讓他高度緊張!

到目前為止,他這方面都是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眼下的局面自己該怎麽處理,只能竭力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些。而被許嘉緊挽著的左臂不敢有一絲動彈,他索性控制自己的肌肉,讓自己左臂處在半屈的固定狀態。可是,長時間小心維持同一個精確的姿勢,是一件相當消耗體力的事情。

陳暮在心中感慨,幸好自己跟維阿一起練過一陣子。要不然,這手臂豈不是要廢掉了?

許嘉嘴裏輕笑:“的確很無聊,所以我平時一般都不會參加這樣的宴會。而且,你看那些男人的眼神,都恨不得把我吞下去。”看到她臉上明艷動人的微笑,陳暮心裏有些發毛。一個女人居然可以一邊這麽燦爛地笑著向你點頭,而同時一邊向她身邊的人表達對你的諷刺和不屑。

陳暮很理智地沒有接這話。

許嘉似笑非笑看了陳暮一眼,忽然俯身貼到陳暮的耳邊:“你這人倒是老實,沒有趁機占人家便宜。不過,嘻嘻,你可以放松一些,不要那麽緊張哦。”

帶著溫熱的鼻息噴到陳暮的耳朵,他的臉一下子紅了。原來對方早就發現了他的緊張,不過他也不是見過大陣仗的人,聞言反而放松下來,笑道:“嗯,你可以不要挽那麽緊,這樣我省力一些。”

從外人看來,兩人此時親昵得就像一對正在調情的情侶。

許嘉的明艷動人,就像一顆耀眼的明珠。和那些花瓶不同,她身上獨有的職業女性的幹練知性,還有成熟女人的從容嫻靜,令她無論走在哪裏,都能吸引大量的目光。

羅德和蔣昱湊在一起,兩人身邊沒有人。

“這些人真是煩人,像蒼蠅一趕也趕不掉。”羅德不屑道,他是羅家第二代的長子,也是指定的下一代家主繼承人,而蔣昱則是蔣家的繼承人。在東瑞市的第二代中,他們倆無疑是最具有影響力和號召力的人物。

蔣昱輕晃著手上的紅酒,不以為意道:“是你非要拉我來參加這個狗屁宴會。我都不明白,太叔政那個廢物給了你什麽好處,這樣垃圾的宴會你也會眼巴巴地跑來參加?”

羅德嘿嘿笑道:“不是吧,你們蔣家不是和太叔家的關系不錯嗎?你妹妹和太叔家的小丫頭不是手帕交麽?”

“關我屁事?”蔣昱冷哼一聲:“我爸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會對太叔城那麽有好感。要我說,太叔家的那三個家夥,沒一個好鳥。太叔家想要靠這三人恢復以前的榮光,那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