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等會兒別哭。

謝權停住腳步, 表面上雲淡風輕,只有溫逢晚感受得到他一寸寸捏緊的拳頭。

一定發生過什麽特別不好的事情。她垂眸,用指腹輕輕點了下謝權的手背, “你不想的話, 我可以幫你回絕她。”

謝權沒什麽情緒說:“不想看見她。”

溫逢晚鮮少聽他說這麽孩子氣的話,心一軟, 也顧不上禮貌了, “那我們直接回酒店,好嗎?”

謝權的情緒和緩了不少。他松開緊攥的手,拉著溫逢晚離開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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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謝權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夢裏是空蕩的病房, 床頭櫃上放著新鮮的百合花。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將清新的花香遮掩住。

男孩抱膝坐在病床上, 聽見房門的響聲, 擡頭望過去。

為首的醫生是個中年男人, 穿著白大褂,他閑閑地走進病房, 打了個手勢讓身後的護士上前, 又要開始新一天的治療。

一直平靜的男孩突然開始掙紮。他掙脫開護士的手, 赤著腳跑下床。

中年男人連忙攔住他,扯著嗓子喊:“你們愣著幹什麽?把人弄回去!”

男孩發出痛苦的嗚咽, 聲音嘶啞難聽。

幾個護士奮力將他拖住,中年男人用一支鎮定劑就將他困死在床上。細長的針頭紮進皮膚中,尖銳的疼痛傳來。

男孩嘶啞的嗚咽聲越來越小, 昏迷之前,他看到病房門前一閃而過的身影。

是醫院裏新來的實習女醫生。

畫面一轉,病房中湧入許多人。面容嚴肅的老爺子站在床邊, 質問那位醫生:“我把孩子送你這來,是來坐牢還是受罪的!?”

醫生面不改色扯著謊:“的確是病人自己不想吃飯,我們已經盡力讓他進食了。”

他扯了下旁邊的護士,“劉護士專門負責照顧病人,您不信的話可以問她。”

老爺子半信半疑,轉臉看向床上的男孩,“你跟爺爺說,是不是他們苛待你了。”

男孩垂著眼,毫無生氣地樣子。醫生看見他這副模樣,莫名放下心來。然而,在他們看來已經失去語言表達能力的病人,突然抓住老人的手,艱難地、一字一頓地說:“我……好、難受……”

或許是夢中的情景太過真實,謝權猛然睜開眼。

室內漆黑一片,他閉了閉眼,而後掀開被子下床。

他的手臂移開的那秒,溫逢晚就醒了。她聽著腳步聲的方向,大概是去了陽台。

房間中安靜無聲,謝權用打火機點煙的聲音就格外清晰。從溫逢晚的角度,只能看見男人頎長的背影。

謝權抽完一支煙,轉身進了房間。

溫逢晚閉上眼,只隱約感覺到他停在了床邊。頭發被他撥動了一下,然後鼻尖又被他輕捏了捏。

溫逢晚下意識往後躲了下。

謝權蹲在她床邊,幾乎和她平視,漆黑的眼睛在暗色中愈發明亮。

好像就是故意把她弄醒的。溫逢晚幹脆也不裝了,“你今天有早上的通告?”

謝權用手撐住床沿,慢慢俯身過去,鼻尖蹭了蹭她的,不想讓她逃,就按住她的肩膀。

溫逢晚聞到了淡淡的煙草味,和他身上的木質香混雜在一起。剛吹過風,謝權的手指有些涼,指腹蹭著她的尾椎骨,慢慢向上移。

溫逢晚意識到什麽,靠在他肩膀處低笑,“小謝。”

謝權手上的動作停了秒,垂著眼看她。

溫逢晚反客為主,挽住他的脖頸將人完全拉到床上。謝權怕壓到她,手肘撐住床面,眼中的情緒濃稠復雜。

溫逢晚伸出根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尖,笑意盈盈地問:“做嗎?”

“……”謝權沉默了秒,拉住她的手緩慢下移,聲音沉地發啞,“你勾引我。”

溫逢晚笑意更濃,重復道:“對,我勾引你。所以,要做嗎?”

謝權把她的手放到唇畔,輕吻了下,又極具暗示性的,用牙齒咬住。溫逢晚耳尖一熱,莫名覺得此刻的謝權過於性感了。

謝權認真地解開她的睡衣,解到最後,吊兒郎當地落下句:“溫逢晚,等會兒別哭。”

哭也不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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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五點鐘,溫逢晚累到睜不開眼。

謝權收拾清爽準備去影視城,她艱難地撐開眼皮看了眼,然後又把腦袋埋進柔軟的枕頭裏。

謝權把人從被子裏撈出來,又親著抱著膩歪了會兒。

小白到點來叫人,謝權才戀戀不舍將人裹進被子裏。溫逢晚的睡意所剩無幾,感覺從內到外都染著謝權身上那股木質香。

他慣常用同一款香水,清冽低緩,挺符合他的氣質。

溫逢晚裹緊被子坐在床上,頭發有點淩亂,謝權對著鏡子紮領帶,她盯著男人修長的脖頸,翁裏翁氣地問:“需要我幫忙嗎?”

謝權扭頭,嘴角笑弧很重,“可以嗎?”

溫逢晚從被子裏掏出一只爪子,沖他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