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偷親我。

世界仿佛驟然靜止, 時間凝固在這一瞬間。腦海中過往的畫面紛至沓來,緩慢定格在四年前,他拿到信的那一刻。

那種心臟被抽空的感覺再次出現。

不是冷漠的“再見”, 這句話的意思不言而喻。他翻過照片, 仔細確認上面的確是他和溫逢晚,翻回背面, 他又揉了揉眼眶。

上面的字並沒有消失。

謝權擡手, 手指抵住嘴唇。窗外的光割裂了他臉上淡漠的神情,男人垂著頭低笑了兩聲。

像得到了某種肯定和激勵,心中的不確信突然消失, 想和她在一起的念頭變得無比堅定。

恰時, 余杭在宜城也看見周落跳樓的新聞, 給謝權打來一通遲到的慰問電話。

車廂中寂靜的氣氛被打破, 謝權斂起笑, 接通後不太耐煩問:“幹什麽?”

余杭不太樂意:“作為兄弟, 看到你經歷了那種事之後,特意打電話慰問您, 結果——你他麽就這態度?”

余杭已經做好被掛斷電話的準備。

謝權卻心情極佳地改了口:“謝謝您的慰問, 我挺好。”

謝權沒有戀愛經驗, 余杭撞到槍口上,他不放過取經的機會, 故作不經意提及:“問你個事,你如實回答我。”

余杭:“婆婆媽媽要死啊,直接問不行?”

“行, ”謝權捏著相片,認真思考了下,“假設, 你高中喜歡上一個女生,但你走了彎路,沒有表明心意。事隔多年後,你才發現那個女生也喜歡你……”

余杭急不可耐打斷他:“老子沒那麽慫好吧?假設不成立。”

“再說,就算高中喜歡,過了那麽久,誰還停在原地啊。”余杭不可思議道,“小謝,你別告訴我,假設的主人公是你。”

謝權皺眉,表現出非常明顯的不悅,“為什麽高中喜歡的現在就不喜歡了?”

余杭語重心長的嘆口氣,“因為人是會變的。”

越聊心裏越沒底,謝權面無表情掛斷電話,落下車窗叫小白上車。

小白正蹲在人行道上的樹坑旁抽煙,摁滅煙頭小步跑過來,“傷口要緊嗎,先去醫院包紮吧?”

被小白一提,謝權才想起手臂上的擦傷。

他擡起手臂看了眼,不確定詢問:“看起來很嚴重嗎?”

小白毫不猶豫點頭:“我從小就沒受過這麽重的傷。”

“噢,那你被家裏保護得挺好。”謝權不甚在意放下胳膊,突然想起什麽,溫逢晚可能也沒見過這樣的傷。

小白打開導航翻找去醫院的路,不等找到,就被謝權悠然打斷:“不去醫院,直接回禦景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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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逢晚一下午都在整理證明。既然周連清的死和她沒關系,醫療機構也該將診療室的封條撤銷。賦閑在家半個多月,她渾身都要張毛了。

謝權到十七層時,怕來開門的是溫寒聲,提前在微信上發消息問她:【在家嗎,我出了點事。】

溫逢晚誠懇問:【又懷了?】

謝權:【……】

謝權找了個慘兮兮的角度,對著受傷的胳膊拍了張照給她發過去。

不一會兒,面前的門板被人拉開,溫逢晚把他拉進門,一言不發擡起他的手臂,“怎麽弄的?”

謝權也沉默看著她。表情帶著點探究,又有些迷茫。

溫逢晚蹙眉,“問你話呢。”

“見義勇為。”

謝權收回視線,傷口的疼痛早就麻木了,但他現在急需要表現出難以忍耐的痛楚。

在溫逢晚看不見的角度,他垂在身側的左手,狠狠捏了把大腿,心安理得吐出一個字:“疼。”

溫逢晚嘴唇輕抿,溫熱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下傷口紅腫的邊緣,“鐵器刮傷的嗎?”

“不是,墻面蹭到的。”怕說得太嚴重她會擔心,謝權補充說,“簡單塗點藥就好了。”

溫逢晚到置物架旁拿出藥箱,回頭發現人已經安靜坐在沙發上,謝權垂著頭,額前的碎發有些淩亂,看起來乖的要命。

溫逢晚心一軟,聲音也柔和起來,“這次傷口比較大,處理的時候會有點疼。”

後面一句“你忍著點”還沒來得及說,面前的男人擡起頭,氣定神閑的樣子,“所以,你處理的時候會幫我吹一吹嗎?”

溫逢晚大腦卡殼。

謝權彎唇,懶洋洋道:“允許你輕浮我一次。”

溫逢晚陷入沉默,將拿出來的各種包紮用的工具一樣樣收回箱子裏。

謝權揚起下巴,語氣不正經,“溫逢晚,你真當自己神仙?吹口氣我這傷口就能好?”

溫逢晚和他對視,眼神清明,看不出情緒。片刻,她打開手機,一本正經說:“我覺得你病得不輕,我幫你聯系120。”

謝權唇線抿緊,拉住她的手腕,“你幫我,不去醫院。”

溫逢晚審視地盯了他幾秒,笑意清淺,“可以是可以,但你得閉上嘴。”

謝權吃癟,自認為試探的方式沒錯,但溫逢晚給出的反應又不像他所想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