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指腹碰到了她的鼻尖。……

謝權一聲不吭起身,神色極其冷漠。他走到祝恒身旁,將人扯了起來。

祝恒比較清瘦,扛不住謝權的力氣,被拽著離開卡座。迎面撞上停車過來的余杭,謝權眼神不動,拖著祝恒就往外走。

余杭遲疑地追出來:“你們幹啥去啊,我才剛進門!”

祝恒大概不想讓小表弟知道他幹的齷齪事,勉強撐住笑意回應:“謝權有些事想問我。”

余杭停住腳步,忌憚外面的大太陽,心想也不會有事,便轉身進了咖啡店。

咖啡廳拐角臨近一條巷子,謝權抓住祝恒的後衣領,反手把他抵在墻上。

謝權手上力道重,祝恒的脊背狠狠磕到墻壁突起的棱角,清雋的眉眼皺起,“你幹什麽?”

謝權扯了下唇角,揮起拳頭狠狠砸在了他的肚子上,“知道我想幹什麽了嗎?”

劇烈的疼痛傳來,祝恒弓起身,但衣領被緊緊攥住。謝權垂眸看他,積攢在胸腔中的戾氣完全壓制不住。

他回憶起那些男人兇神惡煞的樣子,他想象不出溫逢晚內心有多麽的恐懼。

謝權雙手拎起祝恒的衣領,小臂上的青筋突起,“她一個女孩子,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

祝恒仰頭,毫不在意說:“最後,不也是什麽也沒發生嗎?”

謝權最見不得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只要事情不連累到他自己,就保持一種作壁上觀的漠然態度。這樣的一個人,有什麽資格說喜歡。

謝權用力把人甩開,有些嫌棄地看向碰過他身體的手指。

祝恒渾身無力癱倒在地上,西裝袖口布滿咖啡汙漬,這會兒又添上灰土。他平復著呼吸,撐住地面搖搖晃晃站起,笑容嘲諷:“你還記得之前我和你說的話嗎?”

聞言,謝權眼皮稍垂。

怕他不記得,祝恒特意重復一遍:“像你這樣的人,只會給逢晚帶來麻煩。”

比如,高中那年,職高的混混口出惡言,他教訓了他們後,原先不知道流言蜚語的同學,突然間就聽說——“高一的謝權,為了和對面職高的混混搶女人,被教導主任當場逮住。”

“啊,搶誰啊?不會是溫逢晚吧。”

“聽說她都和許濤上過床了,謝權怎麽想不開了。”

之後,溫逢晚被叫了家長。因為她的成績一落再落,班主任也不得不懷疑,是有別的因素幹擾了她。

從辦公室出來時,溫逢晚的眼眶有些紅。

看見他在門口,她毫無動靜,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距離高考剩下一周時間,學校空出實驗樓給高三生專門復習,溫逢晚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其他年級的學生也不準進入實驗樓。

謝權想見她,當面問她一句,你有沒有被那些話影響到。

是不是,在怪他。

晚自習下課後,他摸黑到了實驗樓,遇見祝恒拿著查勤本經過。

兩人對視幾秒,祝恒走了過來,直接道:“談談?”

謝權點了下頭。

夜色深沉,草叢中飛蟲亂鳴。

祝恒沒有顧及他的面子,話說得也並不好聽:“你給逢晚造成了困擾,我建議你不要去找她了。”

“……”

祝恒輕描淡寫地說:“謝權,你有沒有發現,自從逢晚認識了你,總會遇見很多麻煩?如果我是你,早就離她遠遠地了。”

起初,謝權有過遲疑,甚至僥幸地幻想,溫逢晚並沒有覺得他是麻煩。

直到高三生畢業典禮那日,他在桌子上看見了一封信。裏面的內容簡短,只有兩個字:

——再見。

決然地,冷漠地,仿佛終於丟下了一個大包袱。

他心中的那丁點僥幸和遲疑,驟然消失了。

-

余杭在咖啡廳慢條斯理喝完一杯咖啡,那兩人還沒回來,他後知後覺如果談事情,為什麽非得出去?越想越迷惑,他幹脆離開咖啡廳,朝那條小巷走去。

小巷中過往的行人不多,余杭一眼看見謝權。

男人靠在墻上,眼皮向下耷拉著。嘴裏咬著煙,喉結輪廓明顯,臉上露出一種不易接近的冷漠。

余杭用手肘懟了他一下,“怎麽著,告白被我哥拒絕了?”

謝權掐滅煙,揪起身上的T恤湊到鼻尖聞,確定沒有染上煙味,“去禦景苑。”

禦景苑是溫逢晚住的小區,余杭賊兮兮道:“你去殺情敵?別吧,逢晚姐確實不錯,我哥為了她拒絕你很正常。”

謝權偏頭,語氣略顯傲慢:“你覺得我能看上你哥?”

余杭嘴唇翕動,不說話了。其實挺想懟他句,沒看上我哥幹嘛露出一副失戀的表情。

上了車,謝權斜靠著椅背,有幾個點想不通。

既然李長海是在祝恒這得到溫逢晚要提出訴訟的消息,那她前不久意識到的“跟蹤”就另有其人。溫逢晚的職業警惕性很高,她不會無緣無故覺得有人跟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