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寵粉。(第2/3頁)

溫逢晚轉頭,聲音溫和極了,“你覺得呢?”

謝權嘴唇動了動,收回那只臨近成功卻被抓包的爪子,規矩地放在了膝蓋上,然後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余杭近些年投資大型遊樂場項目,今天申城最北面的奧爾頓冒險港開業,預售票搶購一空,不少人在網上重金求黃牛票。

飯吃到一半,余老板想起順來的兩張門票,“內部票,專門拿來送人的。”

票遞到祝恒和溫逢晚面前,“正好兩張,你們倆去的話還能做個伴。”

謝權靜默吃著清湯涮白菜,嘴唇被熱湯滾過添了點艷麗的紅,安靜了十分鐘,他心底那股子氣又被余杭挑弄了起來。

余杭覺察到對面不善的目光,磕巴了下,“怎、怎麽了?”

謝權直勾勾盯著他,“為什麽我沒有?”

余杭像聽見什麽絕世笑話,拍桌子大笑起來:“別暴殄天物了好嗎?我們主打華東地區垂直高度第一的過山車,你他媽敢上?”

祝恒挑眉,一針見血道:“怕高啊。”

謝權想也不想就說:“不怕。”

余杭笑得渾身顫抖:“不怕個屁,他怕得要死。我們大學宿舍在十七樓,他大一來的時候看見是靠窗的床位,死乞白賴要和我一起睡。那時候老子好心,顧及著室友情面就答應他了。”

謝權深吸一口氣,不介意帶他回憶當初:“確定不是你把我的床板壓塌才邀請我同床共枕?”

其他三人的話題變了又變,溫逢晚的思緒卻依舊繞在謝權怕高的問題上。

在溫逢晚的印象裏,謝權應該是不怕高的。聽余杭篤定的語氣,她又變得不太確定。

記得十八歲生日前,謝權來高三樓找她,那時候她的座位挨著窗戶,下課時樓道中來來往往的學生很多。只有他穿著高一的校服,悠哉遊哉晃到窗邊。

距離高考還剩十多天,最後一次模擬考溫逢晚的成績依舊沒有回升。

謝權撐著窗台,腰微微彎曲,散漫地敲了下她的頭,“我依稀記得後天你生日?”

溫逢晚沉浸在一道難以解答的數學題中,敷衍地嗯了聲。

“我看你的願望清單上還有一條,”他抽出她手裏的筆,語氣認真,“我幫你實現,怎麽樣?”

那條願望是,蹦極。

溫逢晚急於一種方式宣泄壓抑的情緒,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距離蘇市最近的蹦極地在城西的山上,他們放學後趕去,已是日落黃昏。

前面排隊的遊客體驗完,輪到他們,管理人員將安全繩索固定在兩人身上,打趣道:“現在還有後悔的機會。”

溫逢晚站在前面,腳底是六十米的深谷。

謝權在身後叫她,少年眼眸漆黑清亮,他問:“怕嗎?”

溫逢晚笑著低頭,他們的腳被一根繩索綁在了一起。

有種命運緊緊相連的意味。

管理人員讓他們上前走到台子邊緣,拉起謝權的手扶在她腰間,“別怕,現在慢慢往前移。沒錯,就是這樣——”

下一秒,管理人員的聲音驟然消失在耳畔。

急促的風中夾雜著少年身上好聞的木質香,失重感猛然襲來。

遠處,車流綿延成紅色光帶,和糅雜在黑暗中彩色的雲一並躍入眼簾。

不知是出於恐懼的本能,還是怕她恐懼,謝權環住她身體的手臂繃得格外緊。

那是他們離得最近的一次。

那天之後,她的願望清單裏又多了一條。

她想和謝權談戀愛,想和謝權在一起。

幾年後的今天,溫逢晚後知後覺,當時竟然忘記問他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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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溫逢晚在猶豫要不要舊事重提,一旦提及就難免涉及其他事。

余杭打算先送祝恒和溫逢晚回去,調出導航,火鍋店離祝恒的公寓比較近,他問:“我先送我表哥回去,然後再送逢晚姐。之後我們倆再去找酒店,行不?”

謝權沒意見:“你開車你說了算。”

十分鐘後,到了祝恒的小區門前,他下車後繞到後座,隔著半扇車窗對溫逢晚說:“電視台那邊可能會為了減少麻煩找你私下協商,但你什麽也不要答應,一切交給我。”

溫逢晚彎唇,真心致謝:“謝謝,有事我會聯系你。”

祝恒頷首,離開前越過溫逢晚看了眼她身後的謝權,暗示意味十足,好像在說:看吧,逢晚需要的是我這種能幫助她的男人。

謝權和他對視幾秒,懶洋洋擡手捂住嘴打了個呵欠。

然後升上車窗,對余杭說:“小杭,我們該走了。”

余杭一臉嫌棄,“你別這麽叫我,怪怪的。”

謝權附和地點頭,“我也覺得,像叫一只狗。”

才相處兩個多小時不到,溫逢晚就摸準了他們兩人的損友相處模式,吵得越兇感情越好,放在高中那會,謝權和周旁的同學根本就不熟,連話也懶得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