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說句話哄我,一句就好...)

紀棠不知不覺睡著了, 做了個夢。

夢裏,她看到宋嶼墨站在耀眼的煙火剪影下,一身純黑色西裝, 面料的光澤感一絲不苟,襯得通身氣質非常嚴謹內斂,就這樣安靜遠遠地看她。

紀棠忍不住想邁進一步,就會發現他的臉龐變得模糊, 笑聲也逐漸遠去。

明明兩人已經是彼此最親密的人, 她想伸手去觸摸他,還是隔著一望無際的遙遠距離, 等不走了,他的目光極淡地望過來, 像是在看陌生人,又是那麽再自然不過。

……

紀棠瞬間被某種寂寞寒冷的感覺浸透全身, 讓她接近僵硬的狀態,眼中開始有淚,當快要放棄,慢慢地將擡起的手放下。

前方, 宋嶼墨的身影開始逐漸變得清晰, 一步步地, 朝她邁了過來。

紀棠能感覺到胸口的心臟陡然重重跳了下,就在男人近在咫尺時, 突然黑暗從四面八方洶湧而來,瞬間將僵在原地的她淹沒。

回過神。

紀棠發現已經站在一件寬敞蒼白的室內,周圍墻壁沒有掛任何裝飾物, 落地窗的玻璃外是黑暗不見光,看不見身處於哪裏。

她視線一轉, 注意到室內除了簡單的一張床外和水杯外,什麽都沒有。

滴答滴答幾聲隱約傳來,紀棠本能地往鑲在一面白墻上的門走去,她眼睛睜著,無論如何也閉不上,看到裏面是帶著水霧的衛生間,白色浴缸的水滿了出來。

一只蒼白的手無聲息地擱在浴缸沿,她眼睛酸澀難忍,卻移不開視線。

看著那只蒼白手的主人――是一個極美極孱弱的女人,將自己活生生溺死在了浴缸裏。

……

紀棠猛地睜開漆黑的眼睛,唇角微微的刺痛讓她從噩夢中醒過來,一時半響都沒反應,直到模糊的視線逐漸地看清了上方。

在半暗的主臥裏,宋嶼墨近乎偏執地吻著她,手指修長有力,起先是克制著摟她的腰,逐漸往下移,帶著不用言明的強烈渴求,手掌心熨燙在她白皙的肌膚上。

很快當他意識到紀棠醒了後,溫柔的親吻頓住三秒,開始帶著許些的急躁,幾乎有些忘情的加深,連唇角咬破出了血跡,也沒有停下。

紀棠起先是沒有掙紮,靜靜地,漆黑眼珠子盯著他俊臉的臉龐,沒有移開。

任由宋嶼墨怎麽抱怎麽親,腦海中被噩夢的片段影響得至今都是一片空白,可能分神出來兩三秒的想,他不是回宋家了嗎?這個時候宋夫人怎麽會輕易放他出來?

宋嶼墨結束完這個深吻,隱隱壓著火,手臂用力地抱起她,不打一聲招呼,便把主臥那面落地窗的窗簾給拉開,將紀棠給抵在了一面冰冷的玻璃前。

主臥有暖氣,倒不是會很冷。

紀棠還是瞬間就被拉回神,雙手輕輕推著他,起不了半分作用。

這樣的推法,只會讓宋嶼墨越發壓著火氣,將她身上單薄的睡裙撕開,是用撕裂的力道,尖銳的聲響聽入紀棠的耳中,身體都跟著下意識顫了一下。

而宋嶼墨不會停止,每一秒對他而言都是煎熬,他偏執的要在落地窗前,手指修長又骨節分明將她纖細腕骨緊扣著,無聲中積蓄著強大的力量。

低頭間,線條銳利明晰的臉龐神情非常平靜,除了那眸光沉斂難辨盯著她。

紀棠隱忍著身體微微地疼,想避開,卻只能把纖細背部緊貼在冰涼的玻璃窗前,外面沒了耀眼的煙花,只有高樓大廈的百家燈火亮著,淡淡朦朧的光暈照映著兩人的身體。

他從未這樣過,紀棠也想不通為什麽今晚要在落地窗前。

喘了片刻呼吸,待宋嶼墨開始低下頭,順著她眼睫毛一路滑到她的唇角處,輕輕柔柔的觸碰,隱約感覺那股沖動急切的勁兒過了後。

紀棠才下意識輕握住他的手指,輕啟的紅唇說:“我得罪你了?”

宋嶼墨擡起的雙眼皮特別地深,被她分外烏黑的眼睛猛然撞進心底,胸腔內堆積的情緒也慢慢地消散,半響後,他退開半步,這才把快無力滑倒在地的紀棠抱到了一邊沙發上。

紀棠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扯過擱在沙發上的薄毯,蓋住自己白皙的身體。

“冷靜了?”

宋嶼墨不做聲,格外沉默寡言地去開了一盞燈。

他方才做壞事時,連襯衣西裝褲都沒脫的,身形宛如雕塑般站她面前,看上去實在是可惡。

偏偏宋嶼墨還不自知,重新走過來,伸出手臂就把她牢牢地扣在了懷裏,襯衣有點皺,整潔領口外翻,是被她手指抓的,胸膛內的心臟跳的很急速,嗓子發出許久沉默的第一句話:“走之前,你說多晚都會等我――”

他一整晚待在宋家,都在瘋狂的想念她,每隔十分鐘就看一次腕表的時間,幼稚可笑的想將時鐘調快點,甚至是最後爭分奪秒的趕回來。

可是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看到滿室的冷清黑暗,宋嶼墨那顆發熱的心瞬間就涼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