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只是太想紀棠了。...)

黑夜仍在延續, 在近淩晨前,京璽壹號別墅燈火通明,一樓客廳裏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並排站好,不敢平視端坐在沙發處的宋夫人。

管家在旁,言辭嚴厲地挑了個人問:“機會已經給過你們了,要是再敢有隱瞞, 明天都別來上班了。”

這話無疑是讓眾人慌了神, 不提別的,單憑高薪水, 別墅男女主人都經常不回家這點,這份工作可是打著燈籠都沒處找的。

被點名的那位, 戰戰栗栗的低著頭說話:“夫人,我們也不知道宋總今晚的行蹤, 他平時回家的次數不定,紀,紀小姐上周前跟宋總回來過一次,連夜又走了。”

紀棠來過?

宋夫人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她有意防著兒子和紀棠離婚後還有來往, 卻沒到派人跟蹤的地步, 多半都是打電話平時問一下宋嶼墨的行程安排,以及他在哪裏過夜。

怎料千防萬防, 還是沒有防備的住!

宋夫人當下冷了臉色,直到別墅外面傳來開門的動靜也沒起身。

暗處的走廊,緩緩地出現一抹高挺的西裝身影, 他走到燈光處,精致五官的輪廓被照映著, 眉目間淡得出塵。

近乎在同一時間,宋夫人的視線就注意到了宋嶼墨手上拎著的禮服盒,與他這身精英淡漠的裝扮不怎麽搭配,偏偏他仿佛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有旁人在,宋夫人要臉面,所以讓在場的保姆都離開。

宋嶼墨放下禮服盒,語調平和自然,沒半點起伏:“您怎麽來了。”

宋夫人已經沒心情跟他噓寒問暖一番,繼續冷著臉色:“嶼墨,我這邊拿了她一件禮服,你就眼巴巴送過去,也不怕被她笑話?”

宋嶼墨聽言,薄唇扯了扯:“她連笑話我的興趣都沒有。”

宋夫人難得動怒,當著宋嶼墨的面,也沒添油加醋,只是原原本本的將紀棠今晚在晚宴上挑釁的事情告訴他。

宋嶼墨聽了,沉默半響,看向臉色很不好的母親,有句話再次強調了一遍:“我與那善小姐沒有眼緣。”

這話很委婉,既以拒絕了善歌闌,又不會過分唐突她。

宋夫人:“那你和誰有眼緣?就和紀棠???”

宋嶼墨先沒回答,而是不緊不慢地倒了杯茶,骨骼分明的長指端著,視線沉思般看著飄浮的茶葉,仿佛是想到了與紀棠的的點點滴滴。

他確實是和紀棠有眼緣,早在一開始就不自知的在紀度舟的朋友圈關注了她,那時她年紀也很小,他也沒有去探索男女之情,以至於結婚三年後才意識到內心的情感。

客廳氣氛變得平靜,幾乎宋夫人都不指望宋嶼墨會回答時,見他薄唇輕啟,嗓音異常平穩,有人無形中有種他是認真的想過,思考過這個事情:“是,她不僅合我眼緣,全身上下從頭發絲到腳尖都是我喜歡的模樣。”

宋夫人要現在手邊有個茶杯,都快控制不住地砸向他。

而就在母子之情快要處於崩潰的邊緣時,宋嶼墨眼底情緒慢慢暗沉了,在半垂的睫毛下,依稀還能看到淡淡的青色,顯然是許久沒休息好的緣故:“最近我經常失眠,母親您會嗎?”

突然聊這個,讓宋夫人的怒氣發到一半。

下意識地,關心了句兒子身體休息:“你夜裏少喝點茶。”

宋嶼墨沖她溫溫和和的笑,說道:“好在我琢磨出了快速入眠的方法,不想紀棠的話也開始能睡覺了,可以提前翻幾本佛經的內容,還很管用的――”

宋夫人身側的手不受控制微顫了下,盯著宋嶼墨那張神似他父親的臉龐。

宋嶼墨仿佛就是說一句,就沒有往下的意思了。

可這一句,足以撼動宋夫人內心最恐懼害怕的事情。

順風順水了這輩子,任何事都是朝著她的安排去發展的,唯獨嫁入宋家後,丈夫執意要出嫁的這件事上,宋夫人最擔驚受怕宋嶼墨也走上這一條看破紅塵的路。

“嶼墨啊!”

宋夫人半天才回過神,喉嚨感到很幹:“你別這樣嚇媽。”

宋嶼墨骨節修長而分明,輕輕摩挲著茶杯,感受著溫度,不緊不慢地說:“您放心我沒事,我只是太想紀棠了。”

宋夫人現在哪管什麽紀棠,她就怕宋嶼墨現在孤家寡人了,哪天突然宣布要離開宋家,學他親生父親跑到什麽深山老林裏去出嫁,精美的指甲不自覺把手心摳出紅痕來:“嶼墨,你和善歌闌沒有眼緣沒關系,媽不逼你跟她相處了,你別有心理壓力。”

倘若是宋途,或者是任何一個與宋嶼墨生意上接觸過的人聽到這句話,絕對是要大跌眼鏡。

宋嶼墨這樣心理素質極強的資深資本家,會有心理壓力???

而宋夫人完全是關心則亂,一時被幾本佛經嚇唬住了,她忘記今晚來的目的,是打算以母子情分逼迫宋嶼墨別在跟紀棠糾纏不清,也忘記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