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想哄她)

紀棠想走。卻清楚在這衣帽間裏, 宋嶼墨不讓的話,是走不出去的。

她穿著高跟鞋站著累,索性坐在了中央圓形沙發上, 黛綠色裙擺低垂,纖美的背挺得很直,仿佛是不甘示弱般,只是那纖長的眼睫下隱約有一抹晶瑩透亮的淚光閃過, 很快就消失不見。

剛才說完那些話, 氣氛就陷入了長時間的詭異沉默。

宋嶼墨眼底深濃的情緒晃了兩秒,借著衣帽間頭頂的水晶燈光線, 視線看清了紀棠漂亮臉蛋上冷漠的表情,還有著一絲對宋家難以掩飾的反感。

他突然感覺身軀像是被什麽撕扯著, 緩緩地,靠著門坐下, 修長的手臂擱在膝蓋上,微垂著脖頸,側臉輪廓被陰影籠罩,看不清真實神情。

紀棠的話, 每個字都在滅掉他想死灰復燃的心般, 在誰也繼續的情況下, 自控好情緒,掩下眼睫說:“盛娛傳媒裏誰是你的眼線?宋嶼墨……你想掌控我每一天的行程, 這種行為是病態知道麽?”

擊垮她對這段婚姻最後一道底線的,是宋嶼墨派人監視她。

紀棠無法容忍表面上恩愛自己的丈夫,私下則是極度渴望控制著她。

宋嶼墨重新擡起頭, 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許久,嗓音像是從喉嚨深處磨出來的, 竟有幾分暗啞:“除了這些,還有什麽讓你不滿的?”

紀棠抿起嘴巴,沒有說。

宋嶼墨卻堅持想知道,甚至是起身,出去找了一張紙和筆,讓她寫下來。

紀棠:“?”

宋嶼墨不管她的表情多詫異,仍是那副隱忍內斂的姿態,手指修長又骨節分明,攥緊這根筆。

紀棠不寫,都離婚了還搞控訴這一套,搞不好很容易舊情復燃。

她連給他改的機會,都不想給。

宋嶼墨挺拔暗色的身軀在原地站了很久,漸漸地,精致五官的臉龐上也沒了神情,而紀棠不帶怕的,從包裏拿出手機說:“你要在這樣糾纏,我打電話給你媽……”

最後一個字沒機會說出口,宋嶼墨就已經將手機奪走,眉頭都沒有皺,扔向了旁邊的櫥櫃玻璃上。

瞬間,手機被砸的四分五裂。

紀棠漆黑的眼眸裏有一瞬間緊繃,瞬間沒了聲,被驀地止住。

宋嶼墨眼底眸底猩紅的情緒瞬間收斂,邁步上前,而紀棠下意識地後退,在被男人手掌碰到肩膀時,就像是觸電般,身體僵硬,曲起手指抓他的整潔襯衫,企圖往外推。

此刻宋嶼墨是壓著火的,被紀棠的每句話和抗拒他的反應敲碎了理智。

加上男女的力量懸殊過於大,微末的力氣在宋嶼墨眼裏根本輕易就給克服了,低下頭,嘴唇沿著她的脖側一寸寸地,移到了肩膀處。

紀棠不同以往順從,掙紮間用指甲,將他完美鋒利的下顎抓出了幾道血痕。

刺痛感讓宋嶼墨暫且恢復理智,將她抵在冰冷的玻璃鏡前,用那種要捏碎的力度緊扣住她肩膀,疼的紀棠瞬間就掉下眼淚了。

是真的哭了,啪嗒啪嗒往下掉,當宋嶼墨神色大變,要伸手去觸碰她臉蛋時,一滴淚正好砸在他的長指上。

淚水的觸感是冰涼的,瞬間讓他心間的郁氣消失得徹底。

宋嶼墨想哄她,可是紀棠根本不想讓他哄,眼睫在生理性地不停眨動,哭過後,連情緒都莫名的低落著。

……

三更半夜,紀度舟被宋嶼墨一通電話,硬逼著叫到了別墅裏來。

他邁步進去,便看見坐在樓梯台階上的男人,身形處於暗處,長指骨節清晰分明,夾著根煙點燃,火光亮起間,也照映了那張臉龐幾秒。

紀度舟步伐停了半瞬,結交多年裏,很少見到宋嶼墨碰這玩意。

看來,是失魂落魄的很。

上前,近距離看他:“你大晚上把我叫來,就是抽煙?”

宋嶼墨手肘撐到膝蓋上。擡起頭掃向他,眼底藏著復雜的情緒:“紀棠在樓上。”

紀度舟挑起眉,輕嗤道:“你們這對前任夫妻搞什麽名堂?她主動來跟你復合?可能性不高,是你用了什麽手段哄她回來的?”

以他了解自己一手養大的妹妹脾氣,主動求和是不可能的。

宋嶼墨將燃燒了過半的煙蒂,拿自己雪白的袖口碾滅,嗓音很低:“她在樓上哭,我勸不住。”

“哭什麽?”

“我今晚想侵犯她――”

宋嶼墨的話剛落,紀度舟眼底溫度一冷,笑意也在面龐上褪了幹凈。

半夜把紀度舟找過來,宋嶼墨是想讓他幫自己,哄一下紀棠,哄她別再哭了。

他想哄,可是現在只要出現在主臥,哪怕半個字都不說。

在紀棠的眼裏,他呼吸都是錯的。

宋嶼墨如實將內心的感受陳述給紀度舟聽,換來的是好友一記冷笑:“我勸不住,她這樣哭,是哭以後都要被你糾纏不放了,你要不想她哭,進去寫個保證書,以後不會出現她在面前,多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