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好好睡)

紀棠在看見宋嶼墨的時候, 反應有點遲疑,不太確定在記憶空白的這段時間裏,跟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她輕擡起纖長的眼睫, 視線悄然地落在了身處在昏暗暗影下的男人這邊。

很好,白色襯衫一粒紐扣都沒解開,穿著非常妥帖,形象看起來也整潔內斂。

三秒鐘後, 紀棠揚起臉蛋面向他, 白皙指尖將幾縷垂下來的發絲捋在耳後,醞釀著開場白打破封閉車廂內的安靜氣氛:“現在幾點了。”

車玻璃外天還沒徹底亮, 一盞盞路燈還點著,她知道不是淩晨的時間點, 心想著宋嶼墨情緒要鬧到什麽時候,一根煙還不夠他緩過來麽, 車都開到家門口了,還不進去?

宋嶼墨若有所察,此刻目光正好凝視過來,語調出奇意料的平靜:“五點十分。”

紀棠不由地感到跟他說話尷尬, 眼睫下的視線亂看, 直到聽見他說:“你不問問我?”

問他?問他什麽……

紀棠睜著一雙漆黑黑的眼睛, 指尖本能地緊扣著自己裙擺,像是不敢大聲說話般, 猶猶豫豫了幾秒問:“咳,我沒做出什麽不成體統的事吧?”

她問出口,又立刻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紀棠覺得自己就算喝醉, 也不至於發酒瘋,畢竟骨子裏教養出來的名媛素養還是在的, 已經在長年累月中深入骨髓了。

宋嶼墨眸色含義極深地看了她一眼,擡起手不緊不慢的將襯衣的紐扣解開,從第一粒開始,先是露出了修長的脖子,借著朦朧的暗光,喉結的位置有個極淺的咬痕。

有咬痕的話,紀棠倏地挺直了背,清楚罪魁禍首是誰了。

她想裝死,視線卻忍不住停留在宋嶼墨的身上,見他又解開了第二粒紐扣,一小片肌肉結實的胸膛也展現出來,修長的手指沒停下的趨勢,當著她的面,逐漸地解到了第五粒紐扣。

這下男人的襯衣大開,胸膛上的緊實肌理線條清晰,膚色很白,上面明顯是被指甲抓出的一道道紅痕也格外的慘不忍睹。

他語調依舊平靜,沒有任何起伏:“不成體統的事,是指這個嗎?”

紀棠像是被提線的漂亮木偶,僵硬著姿勢坐在車內不動,連表情都尷尬死了。

她完全忘記了酒醉的片段,醒來還想清清白白做個好人。

結果宋嶼墨並沒有讓她得償所願,長指將襯衣紐扣重新系回去後,仿佛瞬間就與剛才衣衫不整的模樣判若兩人了,冷靜著問她:“我們是合法夫妻,你睡我天經地義……紀棠,你一副心虛作祟的反應做什麽?是把我當成了誰?”

要只是單純的睡覺,紀棠倒不怕,就怕自己還胡言亂語了什麽。

她十分牽強的微笑,將自己緊貼著車門的動作暴露了內心真實反應,說:“你這話有點不講道理,我又沒有睡你睡出習慣啊,咳,這事翻篇好吧?”

她說著,自己都沒底氣和宋嶼墨繼續下去,話一轉:“除了這個,沒別的了吧?”

宋嶼墨看著他,深暗的眼睛裏微微充血,顯然是通宵未眠的。

對紀棠戰戰栗栗的問話,他斂著情緒道:“有――”

紀棠差點想吐血,手指不安分地刮著真皮座椅,視線顫抖地落在他面無表情的臉上。

只見宋嶼墨語調很緩慢,字字清晰地說:“你說好喜歡好喜歡我。”

他沒學她喝醉酒時嬌媚軟軟的強調,語速出口時很平淡,卻也能讓紀棠瞬間臉紅耳赤,直接反駁出聲:“我是喝醉又不是犯花癡。”

她有權懷疑是宋嶼墨胡說八道,嘴兒輕抿,冷笑了聲。

宋嶼墨也不急於辯解,修長的手從褲袋裏掏出了一部手機,點開屏幕,那架勢像是提前預料到了她醒來會不認賬,可能還錄了像保存證據。

紀棠這樣極度追求美麗精致的女人,怎麽能容忍自己像個醉鬼似的被人錄像,簡直比活剮了她還要遭罪,下意識地,就朝宋嶼墨那邊撲過去,妄想要搶他的手機。

近乎是同一時間,宋嶼墨眼疾手快的將她細腰摟住,抱在了西裝褲的膝蓋上。

紀棠成功搶到手機,耳邊也突然一熱,是他溫熱的呼吸聲:“這個姿勢,我們今晚也用過。”

氣氛安靜了一秒還是兩秒。

紀棠睜著漆黑茫然的眼睛,看了他半響。

一點點的,解讀出這句話的表面意思。

宋嶼墨手掌溫熱,扣著她的腰,稍微往前提一點,無聲中營造出了令人窒息的曖昧:“你很喜歡,是不是?”

紀棠遲鈍的反應過來是被宋嶼墨這個心機深沉的男人給算計了,還主動送上來,結果手機上根本沒有什麽錄像視頻,她想逃是不可能的,白色刺繡的裙擺貼著他黑色西裝褲,離得近,還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襯衣面料下勾勒出的男性結實的線條。

臉又紅了幾度,連呼吸聲都在封閉安靜的空間裏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