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談話(大修,基本重寫)……(第3/3頁)

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對不起。”陳知言低著頭,聲音幹澀,“是我的錯,將慢慢置於這樣一個左右為難的境地,只是我和江小姐的婚約,是上一輩的長輩們玩笑之約,並非我所願,我也從未承認過。”

時許兩家長輩,在相交甚密之時玩笑著許下過娃娃親。雖然現在看來很難以理解,但在當時那個年代,這種通家之好結親之事,實屬尋常。

只是後來兩家在時代的洪流中漸行漸遠,一度斷了聯系。直到時景和許舒重新聯系上後,有一次聊起往事,兩人才想起來的確是有這麽一樁事。

彼時許舒已經查出了乳腺癌,對江心妍這個還未成年的幼女十分不舍,擔心自己手術不成功撒手人寰後無人照料她,便重新生了結親的念頭。

時景一是不忍讓好友在手術前還心有牽掛,二是的確也喜歡江心妍的才貌品性,於是就應了下來,交換了信物。

那時候陳知言和江心妍都在讀高中,年紀尚小,兩位母親就決定等等再告訴兩位當事人。後來許舒的手術做的很成功,結親這事就一直沒再提起。

等陳知言知道時,已經是幾年後。他當時就強烈反對,要求解除婚約,可時景雖然答應不會逼迫他履行婚約,但也一直沒有正式提出解除婚約,這事就一直拖到五年前才解決。

說完這段往事,陳知言有些艱難的開口:“江先生,我和江小姐並無任何感情糾葛,婚約也只是一紙空談,它不應該成為禁錮慢慢感情的一個枷鎖……”

江峰心中震動。

許舒只是在去世前告訴他們,心妍和陳家有婚約,讓他們照顧著妹妹,看著她出嫁。

他沒有想過,其中還有這樣的隱情。

陳知言似乎情難自抑,自己給自己滿了一杯酒,沉默著仰頭灌下。烈酒入喉,他似乎被嗆到,猛烈咳嗽起來。

放下酒杯時,陳知言成功的看到了江峰眼中露出不忍之色。

桌下的手不由攥緊,心中苦笑。

蔣尋的方法竟然真的有用。

像江峰這樣的父親,一旦心生歉意,便是給了他可趁之機。

“江先生,我能理解您站在一個父親立場上的選擇,您是不想她受傷害,而我也是。如果慢慢沒有選擇我,我絕對不敢心生貪戀,但在她選擇了我之後,我如果只是因為世俗的眼光,世人的言語,就往後退縮,您想過沒有,那才是對她的最大的傷害。”

陳知言緩了口氣,繼續說,“慢慢是一個單純又摯誠的女孩,她對這個世界充滿熱愛,眼中永遠有光,對認定的事便會勇往直前。如果我退縮,只會她覺得自己選擇的愛人軟弱無能,無法堅定的站在她身邊。我也不願,也不能,讓她受傷。”

“所以江先生,還請您能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證明給您看,我可以給她幸福,守護她一生。”

江峰氣息湧動,心緒無法再保持平靜。

他不得不承認,陳知言這番話戳中了他的軟肋。

怕慢慢受傷,這一點,他和陳知言雖然站在不同的立場,但目標卻是一致的。

眼看陳知言又倒滿一杯酒,搖搖晃晃的要來敬他,江峰壓下他的酒杯,沉聲:“好了,陳總不必再使苦肉計了,把你喝倒了,慢慢回來還得生我的氣。”

陳知言眸光動了動,不由苦笑:“江先生,您看出來了?”

江峰心中也苦笑,當年他求娶蔣芷時,在老丈人和丈母娘面前用的就是這招。

的確挺好使的。

他凝神審視著面前這個豐神俊秀的年輕人。

有手段有心計有能力,但又足夠真誠,哪怕是來求人,姿態卻不卑微,低下的頭顱之下捧起的是對女兒的真心。

他識人無數,看得出陳知言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人中佼佼,如果沒有和心妍的事,倒是一個值得托付的對象。

心念微微一動,江峰嘆了口氣:“陳總,你說的這些話我們也都考慮過,只是慢慢現在年紀還小,心性沒有成熟,現在信誓旦旦,不代表以後不改變,什麽事都有變數,現在說那麽長遠的事,也沒有意義。你和慢慢談戀愛這件事,我和他媽媽的態度雖然是不贊同,但如果你們兩人堅持,我們做父母的也沒有辦法強行讓你們分開。”

陳知言繃緊的心猛地一松,怔然的看向江峰,有些不敢相信。

是他理解的意思嗎?

不贊同,但也不強行反對。

江峰端起酒杯,目光深沉的看向他:“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不要傷害到慢慢。”

陳知言氣息湧動,眼眶酸澀。他用力閉了閉眼,睜開,端起酒杯,鄭重保證:“我會的,謝謝您。”

酒杯清脆的撞擊在一起,像是數九寒天的河面,堅硬的冰層裂開一道看不見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