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侯爺打臉寶典(三十一)

“聖人曾言,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君小姐雖然是因為王府惡奴陷害險些喪命,但定安侯救下她並與之有了肌膚之親, 京中眼下流言四起,王妃與君小姐皆因此事而郁結於心,卻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容太後偏頭看向容傾, 神情端肅凝重:“定安侯你可認?”

容傾立刻斂袖深深一躬:“救下君小姐事出緊急,並未顧慮太多,導致君小姐閨譽有損,乃臣罪過。既然王爺認為臣應當娶君小姐過門以此彌補, 大丈夫頂天立地,臣願以定安侯府女主人之禮, 迎娶君小姐。”

君恪內心立即湧出一股狂喜,果然容傾此人重情重義,以無幹之人性命相逼,他竟就真的這般輕松答應了!

現在已經利用小情郎拿捏住了常嫣嫣, 只要她嫁進去伺機為他盜出布防圖,便可立即著手逼殺小皇帝和容太後,輔佐八王爺登基,再名正言順接回錦玉。

他斂下眼底憐憫嘲弄的情緒, 嘴上卻頗為動容:“如此, 臣替舍妹家母多謝定安侯憫臣之心。”

他又略在宮中逗留片刻,親眼見容太後傳了禮部入宮草擬賜婚懿旨, 心中才有種塵埃落定的篤定,起身告退。

君恪前腳方走,容太後便掩著口鼻,興師動眾吩咐宮人將殿內各處宮門敞開透氣。

長風沖散空氣中的火藥味, 容傾忍俊不禁:“委屈長姐了。”

“知道就行,”容太後橫他一眼,“君恪此人雖冷漠刻毒令人詬病,那位君姑娘卻很好。若你真的替哀家委屈,不如快些籌備婚事,早日了卻哀家一樁心願。”

容傾笑著道是,心中油然生出雀躍。

他不必再頂著容大郎的名頭,便能夠堂堂正正出現她面前,迎娶她入府。他會牽著她的手賞遍無數盛京繁花,閱盡無數上元節佳景,踏過她走過的山川河流,與她相攜到老。

太後賜婚懿旨沿路行至錦親侯府時,消息早已傳遍了京城。

錦親王府闔府接旨,老太妃也顫顫巍巍被人攙扶出來。

雖然這人選與她起初挑的迥異,但是孫子頗為滿意,她自認婦人之見也不再說什麽。

整個王府彌漫著喜氣洋洋的氛圍,唯有於氏神色黯然恍惚。

她這幾日被變相軟禁,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憔悴了下去,在瞧見謝嫣時急忙就要趕過來。

沖到一半立即被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季全攔住:“王妃,外面風大,病情還是不要再加重為好。”

說罷又半強迫地帶走了於氏。

望著漸漸消失在視野裏的於氏,謝嫣覺察出了幾分山雨欲來之勢。

君錦玉如今日子越發艱難,加上君恪連連謀劃受阻心緒不穩,明顯是到了火燒眉毛,方寸大亂的地步。

以至於君恪連粉飾太平都懶得做,徹底暴露他利用她竊取布防圖的野心。

謝嫣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

太後懿旨頒下後,便須敲定婚期,欽天監算出三個萬事諸宜的黃道吉日,一個是月底,一個是明年年中,還有一個是兩月後。

宮中婚嫁之物皆應有盡有,籌備起來也只是多花些功夫,但月底的日子未免太急,明年年中的日子又太晚,君恪遂向容太後派來宮人,透露了挑中二月吉日的意思。

容太後全權將此事交給容傾決定。他自然期盼盡快成親,倘使月底操辦,操辦中多少有些倉促敷衍,未免委屈了嫣嫣,斟酌再三,還是認為二月後成親更為妥當。

只不過看在旁人眼裏又是另一番意味。

首當其沖的正是高家。

得知再過兩月定安侯會迎娶錦親王府新尋回來的嫡小姐,高家上下不可謂不震驚。

本想疏通關系讓太後選中高穎,誰知他們迂回遞了幾次折子上去,都沒有了下文。而錦親王這麽一碰瓷,居然就硬逼著不被凡世界俗務所驚擾的定安侯認了栽。

高獻想到那別有一番滋味的嫡小姐,心中很是不甘,就多向父親抱怨了幾句:“君恪已成了容傾的大舅兄,有這一層姻親關系在,這二人怎麽也不會兵戎相見,甚至君恪轉而支持聖上也說不準。父親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別那位握手言和,我們卻在底下悶頭悶腦賣命,給他人做嫁衣裳。”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高將軍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婚期已定,錦親王府上下便開始忙碌起來。

君恪在謝嫣住處布置了諸多眼線侍衛,換走隨侍她多日的侍女春芷,甚至連她用的餐具都反復檢查,不論謝嫣做什麽,一旁都有虎視眈眈盯緊她一舉一動的侍女。

於是過了一月,除了君恪和滿院子侍女,謝嫣都沒再見過旁人,連刀疤他們都被打發到了莊子上。

她心中早就有謀算,倒也沒因此畏懼慌亂。

這日丞相夫人下了午宴帖子點名宴請君小姐,君恪推脫不得,只能允諾謝嫣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