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神醫追妻綱要(七)

原男二這副嘴臉雖然未及性騷擾那樣嚴重, 卻也是猥瑣地令人發指。

劇情介紹裏說得清清楚楚,他本是寧府中一個身份低微的家奴, 與寧雲嫣的淵源, 僅是主仆,絕非他所言之下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寧府上下無人看得起他, 連寧雲嫣也不為過。

他欺身靠近謝嫣,光滑指腹細細揉撚她嫩白耳垂, 微涼指尖若有若無擦過謝嫣耳廓, 細細描摹她耳垂的玲瓏模樣, 他大抵覺得這種接觸還不能盡興,甚至色膽包天對著那抹雪色, 調戲似的吹了口熱氣。

動作間,蓬松蓑衣虛虛敞開一刀縫隙,透過這絲縫隙, 他頸邊那道猙獰疤痕暴露在陽光下, 終是在謝嫣眼裏一覽無余。

傷疤上了年頭, 痕跡烏黑暗沉盤交於蜜色脖頸一側, 主幹又衍生出無數細紋, 細紋蓋住大半個脖頸, 形狀詭譎奇異, 就仿佛是盤纏在他頸項上的一條蟒蛇。

他這疤痕的由來, 謝嫣印象十分深刻。寧府庶子無數,宿體胞兄寧雲笙身為嫡子,這些頑劣孩童皆唯他馬首是瞻。

寧雲笙嘲笑他頸處胎記太過醜陋, 領著幾個兄弟合夥用蠟燭燙他的傷疤,一番折磨下來,他這塊皮也完完全全廢了。

令謝嫣感到訝異的是,神玄谷靈丹妙藥數不勝數,這麽多年下來,他竟然留著這處視同恥辱的傷疤,萬分沒有消除之意。

段斐然與原女主慕容箏共處兩三年後,他便徹底忘卻心中那抹白月光,轉而隱下對慕容箏的愛慕,無怨無悔替她處置一切麻煩。

原世界中的他素來淡泊名利,不與世人相爭,哪怕被嶽青言囚禁於暗無天日的地牢裏,也不見怒色。

謝嫣失憶前意外觸發副線任務,進而導致段斐然分裂成兩個人格,原本不食人間煙火、癡心不改的神醫人設崩塌,變成個猥瑣輕浮、貪得無厭的小人。

不但學會仗著手藝漫天要價,甚至謊話連篇。

根據原世界進程來看,他此時已在不知不覺中對慕容箏動了心。

之所以留著傷疤、打著幼年相識的幌子騙她,無非是對少時所受的苦難耿耿於懷,謝嫣憑心得判斷,他大約是想借此機會,報復寧府以及寧氏兄妹往昔的欺辱。

遇到這種情況,無關後果,必須厚著臉皮死不承認。

“等等,”謝嫣提劍擋住他大半張臉,又將他鬼鬼祟祟的爪子扯下去,義正辭嚴道,“在下本是堂堂正正的男兒郎,保家衛國、懲治奸佞不在話下,神醫不願治大可明說,為何出言不遜多加羞辱揣測?”

“哦?”段斐然按了按她被官服緊緊纏裹的喉嚨,意味深長盯著她胸口,“大人言之鑿鑿說自己是男人,可大人與我那位小妻子實在像得很,難道是段某思妻如狂認錯了人?”

謝嫣忍住一個嘴巴將他抽下雲台的沖動,她迎上段斐然灼灼目光,勉為其難挺了挺一馬平川的胸膛:“天下貌似之人何其多,聽神醫的意思,似乎與那位姑娘離別多年,數年過去,河川亦能輕易更改,又遑論相貌神醫往後勿要如此放縱……”

“縱”字尾音還落下,段斐然猛然松開桎梏,他退後三步,施施然將雙手舉至頭頂,嘴角笑紋咧得越發爛漫:“是段某放肆,還望大人切莫介懷。”

慕容箏的裙角已消失不見,謝嫣丟下一句“神醫客氣”,負劍匆匆飛下雲台。

海東青一瘸一拐展開雙翼,端端正正立在段斐然手背之上,段斐然翻手順順它被踩得亂七八糟的羽翼,不禁回味起她那粒又白又滑的耳垂。

這只海東青,還是先前從西域來的那位病患,不慎遺失的寵物。盡管被他養得很好,豈能及得上她萬分之一,段斐然擼了兩回便覺得有些紮手,一時也失了逗弄興致。

神玄谷驟然迎進二三十個求醫的外人,且這些人又奉上不少錢財以表誠意,少不得要開夥做些上得了台面的飯食。

謝嫣一打聽,才得知段斐然實在不是一個,於過日子上講究的人。

他習慣晚睡晚起,每夜翻閱藥書古籍,過了兩更天披頭散發前去沐浴睡覺,一覺睡到第二日晌午才爬起來,因此每日只吃兩頓飯。

谷裏夥夫摸清他晝伏夜出的作息習慣,便也被迫晚睡早起。

自打營養嚴重不良的慕容箏,多年前被段斐然撿回神玄谷,念在她是段斐然座下唯一徒弟的份上,夥夫為了替她補身子,才忍痛改掉熬夜陋習,按時生火做飯。

夥夫也未料到今日會湧進這麽多外人,做的飯食只夠神玄谷十幾個人吃。為不叫遠道而來的貴客心生怨念,夥夫特意殺掉後山一頭養著專門用於配種的老母豬。

謝嫣身為六扇門金字一號捕快,亦被這位憨厚夥夫請去宰豬。

夥夫縮手縮腳蹲在一旁引頸而望,搓著兩手碎碎念道:“晏大人……中原是不是有個典故……叫……叫大丁解豬的?”